这个名叫何必的黑脸汉子伤得并不重,那把自制枪支的威力不大,准头也不好,子弹也并非制式的,总算运气不错,散碎的弹片仅仅击中他的左下肋骨不过他上次负伤还未痊愈,此次再受枪击,虚弱的身体也支撑不住。
万永坤将这个第二次救回的人带回居所,处理这样的伤口,出身猎户的他有经验,为了不轻易惊动警方,他自行为这个人处理妥当,捆上绷带。不过这个人真是命大,倘若弹片再往右偏一些,恐怕当场就得毙命。
李一亭几人也看过他的伤势,认为并无大碍,等待他自行苏醒即可。
第三天,何必清醒过来,第一个要求是喝水,万永坤就守在边上,连忙轻巧地端过桌边的水杯。他从心底欣赏这个人,许多年来,这可能是他唯一欣赏的同龄人了。所以几天几夜几乎都由他独自看护着,此时看到何必没什么大碍,他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下,将何必的头轻轻扶起,慢慢地给他灌下。
对于这样的热血青年,万永坤除了唏嘘不已,也产生出惺惺相惜的情怀,是啊,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不顾个人安危去解救他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想明白生命的价值所在,而这些,是他自己跟随四哥、李大哥许多年后才慢慢体悟到的,这份不易,他当真感同身受。
这块弹片这回可能只是引起些许皮肉之苦,但也完全足够夺去一条年轻的生命,何况是重伤未愈的情况下,换做是自己,能够做到吗?
“何必,你好。”万永坤露出些宽慰的笑容。
躺在床上的人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也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过他并不认识万永坤,眼前的人仅仅有些面熟。
“你是”他的声音如同蚊子一样细他在努力回想,不晓得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外号,“我叫未璧,你认识我?”
“未必?这名字也挺怪的。你不记得我们在那个理发店见过?”万永坤仔细回想,确实,和这个人三次会面,此人有两次都处于昏迷的状态,唯一清醒的一次,就是在理发店的偶遇。
黑脸汉子摇摇头:“我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谢谢你,这回是你救了我吧”
“我叫万永坤,你不用客气。我看别人都叫你何必,也就跟着叫这个名字,你贵姓啊?”万永坤有些糊涂。
黑脸汉子意会地笑起来,面容也稍微舒展些:“哦,是这样啊。他们这些人,总是喜欢给人乱起绰号。其实我姓柏,叫柏未璧,未来的未,玉璧的璧。可能是我这人性格比较固执吧,所以几个姐姐常常拿我开玩笑,整天说何必何必”他吱啦一下嘴,大概是牵动了伤口。
万永坤轻轻按了一下他的胸口,示意他不要乱动。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暂时先躺着。放心,我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安心休养。不过我看你的仇家好像不少啊?”万永坤脑海里浮现出当天血腥的场面。
“仇家?我没有什么仇家我刚来岛上也没多久,随着连队来的。坤哥,你是做什么的?”柏未璧显然还有些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