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见贾蔷提及联姻之事,面色似有惊慌,端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宁国府的二公子,到底非是秦业心中的良选。
宁国府的大公子,未来宁国府的顺位接班人,那才是秦业心中的良配。
不过,贾蔷也是宁国府的公子,仍旧是宁国府的正统血脉,自然不能够怠慢搪塞,免得得罪人。
他当下迟疑,望着贾蔷:“你可是空手过来提亲,没有聘礼什么的?空口白牙就想要娶我们家女儿,怕是不妥。”
站在不远处的秦可卿则是带着面纱,躲在角落当中,只看着那坐在客厅内椅子上面的俊俏少年郎,见他容貌俊俏,一颗春心便怦然心动,仿佛春暖花开,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世界,犹在眼前。
秦可卿同样见色起意,怦然心动,与贾蔷看对了眼儿。
就连秦可卿身旁的丫鬟也看入迷了:“小姐,那宁国府的二公子长的可真俊俏啊!”
秦可卿脸色一红,遂啐了一口:“呸,可莫要在这里来乱我的心思。”
丫鬟瞧见这一幕,顿时笑了笑,也知秦可卿的面皮薄。
屋子里面的贾蔷面对秦业的为难,也只是沉稳的淡然一笑:“我辈读书人,送金银财宝为聘礼,未免俗气了一些,不若我以诗词为聘礼如何?倘若是秦老爷觉着晚辈的小作尚可,可允了此事...”
秦业看向贾蔷便接着诘难道:“倘若是你写出来的不妥当呢?”
贾蔷笑了笑:“你我可立下一个字据,我七步成诗词,若是诗词不佳,我立刻转身走人。若是诗词上佳,还请秦老爷不要阻拦我与秦姑娘的婚事儿,成全我们两个人。”
秦业想了想,觉着贾蔷此人在胡说八道,七步成诗,你当你自己是诗仙啊!
不过,此事既然贾蔷敢提,还要立下字据,倒也省得他得罪人,落得恶名。
当即,秦业点头:“这字据就不必立了,我们读书人素来以忠孝诚信为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相信公子的人品...”
这下胸怀格局不就打开了嘛。
秦可卿偷听到里面两个人的对话,睁大眼睛,根本不愿贾蔷与秦业如此对赌。
这万一要是输掉了对赌,那以后他们之间岂不是没有缘分了?
她死死盯着少年,颇有一种才初动心就被捏死的落魄感。
一阵微风吹过,仿佛在述说无声的心绪。
贾蔷脚步踏出,闭上眼,沉稳自如:“这世上才气共十斗,而我独占十八斗。天下才子,倒欠我八斗。今日我七步成诗,为秦家姑娘下聘。”
这样狂妄的话语,惊骇得秦业脸色微变,他这一辈子活了几十年却还从未见识过如此狂傲的王孙公子。
此刻的贾蔷缓缓的睁开眼,仿佛已然掌握一切,我已预见未来。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才这样想着,秦业就听见贾蔷吟诵出来的诗词,眼神颤抖,见那俊俏少年四步成词,比之七步成诗更为骇人,千古未有之鬼才词家,蠕动到喉咙口的话语立刻就止住了动作:
“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大浪淘沙,长江后浪催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