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则是坐在旁边瞧热闹,对于这样的事情,自己也插不上嘴巴,只得保持沉默。
王夫人沉默,这次倒是没有跟着贾母一道劝说贾蔷轻饶了这赖升。
就连邢夫人等人亦是沉默,仿佛这个时候装聋作哑,什么也没有听见似的。
贾蔷:“老太太,你这一开口就要让我清白无辜的丢了数十万两银子,未免也过分了些罢?”
贾母闻言不满的看他一眼,只见这位荣国府的老祖宗,心中嗤笑不屑。
当即,贾母就训斥贾蔷:“怎么?
难道我作为贾族的长辈,就不能够指挥动你不成?
读圣贤书的你,应该知道孝顺二字。
在家中,尊敬长辈。
便是你们家太爷过来,我也有面的。”
此言一出,就着实太让伤贾蔷的心思,顿时使得众人心冷下来。
王熙凤思忖:老祖宗糊涂啊!
王夫人摇头:老太太,这是说的甚么胡话,怎能因为一个家奴就伤了亲戚之间的情分?
邢夫人亦是震惊错愕:好个老祖宗,当真是倚老卖老第一人。
邢夫人本就不服贾母的偏心,让这贾政与王夫人等人压了她们家一头。
就连这管家的权柄也没落到自己的手中。
而今瞧见贾母的真面目,方才醒悟过来,原来贾母一直都糊涂。
也难怪会让这家里面的规矩显得如此混乱不堪。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不敢当着贾母的面来说什么。
可那心底里面的脾气与成见,好似种子生根发芽,逐渐成长为参天大树。
又宛如一座横在心坎上的大山,使人如鲠在喉,难以安宁半分。
贾蔷闻言脸色微变,见贾母要以封建孝道压自己,顿时皱眉:“老祖宗,我倒是可以放人,也不计较这亏空。
就老祖宗的面子,我可直接少了这五十万两银子。”
一番话语,满堂皆惊,谁也没有想到贾蔷竟然如此的大气。
核算出来的五十万两银子的亏空,说不要也就不要了。
贾母也觉着脸上有光,认为贾蔷固然有脾气,但仍旧还可以沟通。
通情达理:“这才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赖嬷嬷与赖升闻言亦是脸色一喜,连忙叩谢贾母的恩德:“多谢老祖宗,多谢老祖宗...”
不料,贾蔷紧接着就来了一番话,让贾母刚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就见贾蔷来到赖嬷嬷的跟前,伸出手指,指了指赖家母子:“老祖宗,此言大糊涂!
我也向来都觉得那些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都是禄蠹之辈。
且赖家作为荣宁二府的都总管家,除了宁国府的都总管家外,老祖宗可别忘了,还有荣国府的都总管家赖大。
荣国府素来比我们宁国府宽裕,赖升才亏空五十万两银子。
那且问问老祖宗一句话,试问这赖大又该贪污了老太太府中多少银子?
原我以为老太太小气,会追究到底,彻查至少数十万两银子的亏空。
然而,今日我才知道,是自己心胸狭窄,不识得慈悲菩萨。
似老太太你这样的慈悲人物,圣人般的人品,怎会将那数十万两银子放在眼中?
长此以往,怕是百万两银子也该是随意舍出去的!”
说罢,贾母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想要训斥贾蔷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