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大隐患啊,不除而后快,觉都睡不安稳啊!”
“看来现在除了我们,还多了那个跑掉的小子,知道刘盛是冒名顶替别人的了?”
“嗯,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他最信任的臣子,居然是个冒牌货,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可别一下子气死了。哈哈哈哈!”
“那可就便宜太子了。”
“哈哈哈哈!”
没人知道,平时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郑大将军,在董家却是另一幅模样,还有着让他们意想不到的野心。仆役们一开始就被勒令远离凉亭,他们站在那里,只隐约听到主人,宾客的笑声。
夜已深,刘盛在侍女的按摩下沉沉睡去,最近忙于公务,他感到身心俱疲。刘夫人让下人退下,熄灭烛火,在刘盛身旁躺下。不一会儿,刘府俱寂。
刘盛又做梦了,又梦见让他灵魂战栗的一幕幕。
在梦中,他才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刚参加第三次县试,意气风发的从考院出来,这次没有走背时,他已经想到自己高中后的场景了。这是他第三次参加县试,前两次都是因为同监号的其他考生有人作弊被抓,导致他们监号里的考生考卷全部作废。以至于他年近三十,才在今年的县试中考过,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他至今依然没有成家。虽满腹经纶,却只能在街边帮人写信抄书,挣些零花钱艰难度日。
哦,那时候他的名字叫刘胜,胜利的胜,住在离刘家镇不远的一个村子里,他们是刘家旁支远房,不能住在刘家镇上,那里是刘家主家居住的地方。主家的条件优越,不用亲自劳作,与他们这些旁支的关系更像主仆。所以他们旁支的人在镇上讨生活时,会被主院的人瞧不起,连带着被他们的仆役嫌弃。
不止一次,他看到主院那个叫刘盛的,一个和他名字相仿的人,只比他大几岁,资质平庸的家伙,趾高气昂、呼朋引伴的从自己的字摊前经过。刘盛资质普通,却因为生在主家,有主家的资源,也在今年通过县试。
刘胜考完回到村里,遭到父老乡亲的嘲笑,说他这么背时的人,又去考什么,这次去考试肯定又是榜上无名,浪费钱财。父母已经不再年轻,身体大不如以前,不止一次的劝他投笔从农,安心在家做活,娶个媳妇,安安分分过日子。他不愿意,也不甘心,仍然偷偷报名了,去参加了今年的县试。如果中了,就能去京城参加今年的秋闱,他要再拼一次,搏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刘胜又看到县试放榜那天的景象,一队鼓乐手吹吹打打,捧着鲜艳刺目的大红花,靠近他们下刘村。刘胜直起腰,心中狂喜,这是来给自己送喜报来了吗?他在田沟里洗净双手,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让它看起来平整些。一起干活的乡亲也停下手里的活,看着鼓乐队靠近他们,又经过他们,然后远离他们,走进刘家镇。站在路边准备迎接喜报的刘胜,呆立着,默默质疑着,只得到了乡亲们的冷嘲热讽。有干完活的乡亲,跟着鼓乐队去了镇里,很快回来告诉他们,送喜报的队伍去了主家,是主家一个叫刘盛的中了。送喜报的差役被刘家家主留下吃饭,还说会再镇上摆三天流水席,他们这些镇外的远房亲戚也能去吃。
刘胜没有去吃席,他家的活还有很多没有干完,他也不想去看刘盛趾高气昂的样子,不想听乡亲们对他的嘲讽。下午申时,才看到喜报队从镇里出来,在快到他们村时,稀稀拉拉的吹打起来,一个衙役朝在田里干活的人打听:“下刘村的刘胜,是哪一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