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数百士卒身着夹棉粗布袍,搓手跺脚,在寒风中交头接耳,打听着千夫长把他们集合起来干什么?才回到白石城的梁玉安等人也在其中,听着周围士卒们的低语,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一声号令,士卒们站直身躯,安静下来。温哲和蒋文灿带着亲兵一起走过来,温哲眯着眼,防止风沙刮进眼中,抬手制止了蒋文灿的话语,说:“我先看看再说。”他跨上一匹战马,在人群中快速穿行,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面庞。
蒋文灿心中暗笑:这样看能看出什么?落日城外有十几万的漠北大军,谁过去都是送死,我就不信,温哲你真的会让不愿意去的兵卒留下来。趁这个机会把梁玉安他们送过去,想来不用几日,他们就会死在漠北的戈壁滩上,即完成了表姐的诉求,还完成了落日城的调兵任务,别人还怀疑不到自己身上,真是一举多得。
温哲回到蒋文灿身边,示意他可以向士卒们说明原因了,他在下面看到了梁玉安,这样也好,不用自己再费心吧啦的专门想办法把他找出来了。
蒋文灿简短的重申了军人的职责,说明了北疆的大致敌情,告诉他们,他们将要被调往落日城。下面的士卒们骚动起来,有些人开始不顾纪律,开始窃窃私语。温哲上前一步说:“到哪里都是抵御漠北狼兵,去了落日城,是在方大将军麾下,你们的军饷也会有我们下发,棉服和兵甲也由我们分配,知道你们大多是不足一年的新兵,去了之后会有老兵带着你们在后面堵截溃散的敌兵,让你们掌握杀敌技巧,快速成为有保命手段的老兵。”
下面的议论声更大了,温哲说:“没有异议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
蒋文灿问:“温将军,为什么要走夜路?白天不是更安全吗?”
“战事紧急,等不得,他们早一日到,就能早一日训练,落日城就能早一日得到一名新的兵力。”
一支神秘的队伍,自东向西,路上不断壮大,从一开始的黎明百姓模样,在开进落日城的时候,已经成了身着铠甲,手持兵器的军队,人数足足五千余人,在他们两侧,还有奔驰的战马,集中起来,也有数百匹。
落日城城门处,向外走的人群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他们是提前离开避祸的百姓、商贾,在接受检查。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问自己的父亲:“爹,这几天陆续有车马运来大批物资,今天又有装备精良的士兵过来,我们为什么还要离开呀?”
中年男子面色复杂的看着列队进城的兵卒,拉了一把自己儿子,低声说:“你懂什么?有东西运送过来,说明城里的物资不够了,有兵丁从别处点过来,说明城外的敌兵更多,城里原本的守军已经死伤无数,无法坚守了。我们再不离开,就只能坐等破城了!”
“爹,我们离开落日城,要去哪里落脚呢?”少年迷茫的问,他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落日城呢。
中年男子望着城外,眼中是希望和期许:“我们往京城去吧,狼兵再怎么打,也不可能打到京城,那里有大梁最精锐的禁卫军,还有戍卫军,皇帝就住在那里,应该能挡住狼兵的。”
“方大将军不是大梁战神吗?我们在他的城池里,那里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呢?”
“傻孩子,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帮不上大将军,只能是他的拖累。我们离开,让大将军不用顾忌我们,可以放开来与那些漠北狼崽子们打一场。”
“我舍不得离开家啊!”
“早晚我们会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