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宅,天八堂堂主高鸣鹤大抵是喝醉了,正在向柳十三倒苦水,不知不觉间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什么苦守北疆十几年,家眷分居两地,孩子都不认识他这个爹,什么身为天字堂堂主,待遇却远不如离天南江近的地字堂,还有听上面吩咐巴结漠北贵族,还同时跪舔大梁贵族,当了两面不讨好的奴才狗,心里很不爽……说着说着他竟然嚎啕大哭起来,把柳十三给弄得不知所措,想让天字堂的帮众去劝劝自己上司,却发现那群鸡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光了。
柳十三摸摸鼻子,他也想走,只是想打听些天南江与漠北的八卦,没曾想却看到了钢铁英雄泪洒衣襟?难道是高鸣鹤故意的?他故意这幅样子让我看到,是在示弱,我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呀?!
“老盟主,我对天南江的忠心日月可鉴啊!”高鸣鹤跪对空无一人的上方座位,涕泪横流,饱含真情,声音也很洪亮。柳十三被他这句话喊回神了,这只老狐狸原来是在向老盟主表忠心与呀,可惜他不知道我也是个别有用心之人。既然他想让我帮忙传话,那我问他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正是好时机。
“高堂主,盟主也知道这些年你为盟里付出了很多,有人说你帮京城首富董家送了东西给北边,那董家可是老皇帝亲自提拔上去的新贵。呵呵,先不说帮规,不许卖国这一条,就说你看到好东西,怎么第一没想到盟主呢?”
高鸣鹤一惊,酒醒了一半,另一半他本来就是装的。他几步踉跄到柳十三面前,为难的说:“我想了,可是我们做生意,不是讲究诚信为上嘛。我高鸣鹤从未想过投靠漠北,我又不傻,那边苦寒不说,还一个个跟野人似的,哪有我们大梁好呀!柳兄弟,你帮老哥在老盟主面前多美言几句,跟他说清楚,我真的从来没有生出过外心。当然,我也不会让兄弟你白忙活,天南江边上,距离总部只有十几里的茂州城里,有一处小宅子,还有一家鱼行,送给兄弟你当辛苦费,怎么样?”
柳十三连连拒绝:“哎,高堂主你这是什么话呀,我只是个跟在老盟主身边的下人,哪里能要你的东西。要我说呀,只要你把那件事的经过讲清楚,盟主他们肯定不会多想的,毕竟像你说的,大家也都知道,这边条件不好,想要下面的兄弟过好些,肯定是要私下做些生意才行的。”
高鸣鹤听柳十三这样说,知道有机会重获盟主信任,如同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把与北疆交易的过程说了出来,柳十三问的一些细节,他不清楚的,直接去叫来当事人,经手的属下,亲自来给柳十三讲清楚。他可不想为天南江卖了大半辈子的命,却因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而被老盟主嫌弃,在联盟里,被嫌弃着下场只有一个,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很快,柳十三就弄清了玲珑阁的长命锁是怎样到了敖登身上的。去年,生肖虎金镶玉长命锁在玲珑阁公开展出三天后,有很多达官贵人表达了购买意愿,在京城里的天南江堂主也想弄到手,不管是自己留着当传家宝还是送人博个好前程,都很划算。但是东西只有一个,自然而然的转入玲珑阁自己的拍卖行进行拍卖,价高者得。
高鸣鹤说:“那长命锁最后被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神秘人以六百万两白银,再加京城的几处铺面和宅院地契,以及京城三年内百分之三的盐引买走。”
“我们在天南江的人,跟踪打听,最后根据那百分之三的盐引查到京城首富董家身上,顺藤摸瓜,又证实那几个铺面和宅院也都曾经属于过董家。”
“就在我们准备去找董家家主,让他把长命锁转让给我们的时候,端王府里的管家却找到我们在京城的人,通过他们联系到我,让我帮他们把那件东西送往漠北,说是漠北的一个富商购买的,我们真的只是过了一下手,没挣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