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乌稍棒终究没能落到杜以观头上,在离他头顶大约三寸的位置,稍棒狠狠撞上一根翠绿色竹棍,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撞在大地上一般。
稍棒那头,家丁心中一惊,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这、这是什么人?
在他面前,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大乞丐来,浑身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黢黑,怎么看都是那种路边随处可见的乞丐。
但只是方才那一下,这家丁就知道眼前这人不一般。
别的不说,他还从没听说过,有人能用小竹棍停住稍棒的!
而且小竹棍还纹丝未动,让他感觉自己似乎是轰在大地上一般。
换个角度想想,拦住稍棒这一下要是落在人身上……
想到这里,家丁都不敢再直视庄慎,眼神闪躲不定,声音更是抖得厉害:
“不知前辈江湖名号,来我们凌国府有何贵干?”
他不过是个身强力壮的普通人,还是托了关系才进的凌国府,当了个巡逻家丁,哪里见识过真正的武林好手?
只是听说府上有几个高手,力能开碑裂石,快若野兔疾风,此刻下意识的将庄慎也归到那一类人群中罢了。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阁下戾气如此之大,日后怕是多有劫难!”
庄慎收回小竹条,神色严肃的劝诫道。
“咚!”
听到庄慎声音,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不是怕的要死的家丁,而是感觉自己已经死过一回的杜以观。
此刻他僵硬的肌肉骤然放松,他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一股尿骚味在空中蔓延开来,杜家小少爷,吓尿了!
庄慎眉头一皱,狠狠瞪了家丁一眼,连忙转身抱起杜以观,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别怕。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呢,还能真看着他们欺负你不成?”
“哇——!”
杜以观压抑的泪水,此刻终于奔涌而出。
他一把搂住庄慎脖颈,放声大哭。
“大先生,刚才、刚才我要死了啊!他真的要打死我啊!呜啊——!我差点就、就再也见不到我爹了!我好害怕啊!啊!”
杜以观抱着庄慎嚎啕大哭,庄慎一边安慰,一边转头看向家丁,眼睛微缩。
“前辈您请——您请!”
家丁脸色一下涨红,弯腰行礼,侧身让开一条路来,根本不敢多说半句话。
此刻他心里只有庆幸。
庆幸自己那一棍子没落下去,庆幸这大乞丐出现得及时,没真伤到人。
不然,他感觉自己很难在这位爷手里活下去。
凌国府家丁在他们这些普通人眼里或许高不可攀,可在那些江湖高手眼中,仍旧是可以随手捏死的小蚂蚁,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这一点别的不说,从每月例钱上就可以很明显的分辨出来。
那几位江湖好手,月俸都是十几两银子起步。到他们这种普通家丁这里,一个月不过一吊钱左右。
单这工资差别就,不止一星半点,更别提其余福利特权了。
眼下,他只希望庄慎不是个小心眼的,能宽宏大度一些,放他一马,饶他这一回。
至于查明身份?
别开玩笑了,一个月一吊钱,玩什么命啊!
庄慎吐出一口浊气,并不搭话,只是抱着杜家小少爷朝凌国府侧门走去。
虽说对方刚才确实有杀心,但终究没酿成惨剧,他庄某人还能真找他算账不成?
真因为这点事就找他算账,那他还做什么神仙,直接找个山头当大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