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戈里斯缓缓把犀利的眼神投射于海信瑟斯脸上。努亚堡的灵视者这个大噪的名号,令她莫名地有些害怕。她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在鹿林的俄撒斯的信徒遭到迫害的新闻。
“昨天的欢迎仪式确实引起了不少骚动。”艾德尔挑了挑眉毛,讽刺地指出骚动的含义。
“我猜你不会给我举行一个洗礼仪式。”海信瑟斯把手轻轻放在剑柄上,这个举动让翁戈里斯咽了下口水,他注意到了翁戈里斯不自然的神色。
毕竟,晨星之子的神——俄撒斯毁灭了努亚堡。
这个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世界,人们在畏惧与轻蔑的同时,研究这个事件的文献如泉涌般汗牛充栋,对于世界东边的亡焰列岛来讲,这诚然是一个震耳欲聋的大新闻。
海信瑟斯做出一个努力维持着平静的神情的模样:“别担心,如果我要动手,我一开始就动了。”
“俄撒斯是俄撒斯的事情,凡间是凡间的事情,如果要把神的恶行怪罪到凡人身上,那这跟作恶而推责的神明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裘荻有些不安,这来源于海信瑟斯对神明的不敬之词。她对此并没有发言。
海信瑟斯习惯性地稍稍眯起眼睛,嘴唇轻抿,脸颊的肌肉略微抬起。这是从和大法师对峙那里学来的东西。
有时候这种舶来的坏习惯他还真无法轻易地摆脱掉,事实上,也没必要摆脱。
他接着确信地点了点头。
短暂的相视让翁戈里斯泄了气。
“无论如何,鹿林的灵视者,海信瑟斯子爵,由衷希望你的承诺比起你的威名更加可靠,我拜托你能照顾好裘荻。”
“她可能会些武功,也会不少神术,但性格固执、倔犟,像头老驴,不太让人省心,一直都是这样。”
“可别乱用形容词,我会保护好我自己,不会在不该倒下的地方倒下,当然,这不意味着我会在该倒下的地方倒下。”
裘荻振振有词地说。
“知道你离开的消息后,塞炆会为此伤心的,至少你也要为她着想吧,好好照顾自己。”
翁戈里斯看向一脸开心模样的裘荻,深深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好像一瞬间苍老了五岁。
“哦……”
裘荻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她顽皮地启齿:“别告诉她,别把什么琐事都弄去骚扰她,只要我们的高级女祭司不知道,我就伤不了她的心,也不会有人伤她心。”
裘荻的脸色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神情,仿佛对这场关于论经的辩论赛的得胜而兴高采烈。
她挥了挥手:“亲爱的翁戈里斯,帮我向晨星之子们为我的离去而道别,告诉他们我爱他们——期待再相会的日子,也许再见面的一天会很晚到来。”
“嗯……翁戈里斯,还有,我们马上要去总督府邸了。以前我去,他可是让卫兵赶我出来的,现在有大名鼎鼎的鹿林的灵视者在,他肯定不敢这样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