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刚刚跑进来的那条小黄狗去了哪里,怎么一直没有看见他。
丁飞拎着刀在祠堂里寻找,忽然看到那条小黄狗趴在火塘边缘,伸长了脖子,好似正在吸收火塘里的热气。
而它身上一根毛都没有,光秃秃的,只有一团血肉。
他感觉周身的温度瞬时降低了好几度,那小黄狗闭着眼睛,神情如痴如醉,好似还非常享受。
妖魔,你暴露了懂不懂。
他握着刀后退,哐的一声,撞在大门上,本来用来撑门的榆树被他撞倒,发出叮叮梆梆的声音。
火塘边的小黄狗被惊动,扭过头来,眼睛是红色的。
丁飞吓了一跳,慌张拉开门闩,将大门打开,琢磨着先离开祠堂再说。
门刚刚打开,夜风就吹了进来,丁飞感觉脖子后面一凉,随之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总算开门了,那我就进来了。”
丁飞猛地扭过头去,见外面的小黄狗咧开嘴,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随之,它身上的毛皮开始脱落,露出里面血肉模糊一团,像是吹胀了气的气球一般,正在慢慢膨大。
丁飞张大嘴巴,已经紧张得失声。
……
……
大晏王朝,徐家后宅。
院子里摆着香案,上面搁着两盏蜡烛,香炉里插着三支香。
可是供奉的神位上却没有名字,而是空白一片。
醉丐慕容清左手握着一张黄纸,叠在一起,放在蜡烛上烧成灰烬。
烧纸请神,当然也可以请魔。
大晏朝禁止民间祭祀,便是这个缘故,谁也不知道会请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供桌上搁着一只琉璃碗,慕容清的手腕处有一道伤口,血正汩汩流下,滴进碗中,一圈涟漪散开,若猩红的葡萄浆。
醉丐本来沾满泥巴的一张脸,竟然有了几分苍白。
这已经是第七天了,之前都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关键还是看这最后一天。
徐茂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满是嫉妒。
祭祀有三样东西最重要,一是神名,搞不清楚会出大麻烦的;二是仪式,乃是沟通神明的渠道;三则是祭品,乃是重中之重。
若神明对祭品不感兴趣,自然不会理睬你的千呼万唤。
慕容清的血滴在琉璃碗中,仿佛有一丝淡淡的甜味,勾得四方精灵都开始蠢蠢欲动。
这便是当初慕容家从村子里分走的东西吗,不愧是私塾先生,果然有眼光。
这种血对邪祟有致命的吸引力,是世间最佳的祭品之一。
这时,本来眯缝着眼睛的慕容清忽地睁开眼睛,双眼清明。
徐茂祖知道,慕容清运功已经到关键时刻,他人虽然在这里,但神思早已到了别处。
是成是败,在此一举。
他没有敢发声,只是挥了挥手,徐光年端着一个瓷盆过来,里面装着一盆刚刚盛得的血浆。
“喝吧,都是十六岁的处子,干净得很。”徐茂祖低声道。
慕容清也不搭话,用大碗盛了一碗,咕咚咚吞入腹中。
他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脸上笑意更盛,似乎看见了什么极稀罕的东西。
“你总算开门了,那我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