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杨扁担呀么软溜溜呀那么,姐哥呀哈里耶...”
冯宝宝伸手轻抚着徐翔的苍苍白发与布满褶皱的额头,轻声歌唱着他记忆中的民谣。
歌声依旧轻柔,就连唱歌的人也与当时别无二致。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小时候一家四口的平凡生活。
父亲挑着长扁担带着背着竹筐的阿无往家走去,而他则欢快的跟在阿无身后,听着悠扬的歌声在空中飘荡。
母亲将手上的水在衣服上擦了擦,从屋内端出两碗水。一碗塞到阿无手中,一碗递到了自己面前。
徐翔的眼角滑落两滴清泪,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微微张口呼喊道,“阿无...”
他似乎是有话想说,但一旁的心电监测仪却无情的发出一声长鸣,宣告着这位老人已经彻底死亡。
“爹!”
徐三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想去触摸老爷子,但手伸到一半却仿佛失去了勇气,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张楚岚站在病房里,看着医生和护士冲进病房开始对病床上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老人开始抢救。
十几分钟后,那名医生才站起身冲着徐四摇了摇头,“几位...节哀吧。”
说完话,他们便带着各种仪器走了出去。医生们见识过太多的死亡,这种时候应该给家属们一些时间。
张楚岚一言不发的跟在了医生们身后,他和老爷子不熟,没有理由待在病房里。而且,老爷子说的话,他也不敢百分百相信。
他走出大楼,忍不住抬头看向了二层,老爷子的病房。里面并没有传来哭泣或者争吵声,想必徐三徐四两人也并没有那么脆弱。而冯宝宝嘛...他搞不懂这女人的想法,也不知道她心里是否会感到悲伤。
“如果徐老爷子说的都是真的,冯宝宝至少也活了八十多年了,甚至更长。”
“44年,和甲申之乱爆发的时间很近。”
“爷爷认识冯宝宝,她或许和甲申之乱有所关联...不,是一定有关联。”
张楚岚低着头往学校走着,他没有家,除去公司为他安排的地方之外,也就只有学校宿舍这一个归宿了。
回到空荡荡的宿舍,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是调查当年的真相还是...
“就算我想逃又能逃得掉吗?要不是有公司在,我恐怕早就被人掳走了吧。”
他无奈的轻笑一声,掏出手机拨通了楚南乡的电话。
“喂,楚哥。”
“怎么了?”
“现在有空聊聊吗?”
“现在吗?”楚南乡看了一眼窗外,徐三和徐四依然没有出来。他用手捂住手机朝吕良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一趟。”
接着也不管吕良的反应,转身走出了房间,对着电话说道,“你现在在哪?”
“大学宿舍,要换个地方...”
“不用,现在肯定还有人在暗中监视你,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楚南乡从旅馆后门离开了,走出小巷时他头顶已经带上了一顶鸭舌帽,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其他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