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歌和顾明德坐回座位上，望着老夫人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顾浅歌心头有些复杂，想到当初她被苏姨娘陷害，让木驴破了身子，还被迫光着从相国寺一路走回尚书府，老夫人气得当场就将苏姨娘扶正，顾倾颜也一跃成为府里尊贵的嫡小姐。

而她，若不是背后还有平南王府撑腰，以及父亲的极力维护，恐怕老夫人会直接将她这个败坏尚书府名声的孙女杖杀吧。

不过就算性命保住了，老夫人也不愿再看到她，将她贬到丫鬟住的院子，将尚书府未来的荣耀和希望，寄托在苏姨娘的两个女儿身上。

此时，顾浅歌听到院子外有凌乱的脚步声，知道是苏姨娘和顾倾颜到了，按捺下对她们的恨意，摆出一副关怀担忧的样子。

珠帘打开，苏姨娘领着顾倾颜走进厅内，对着坐在紫檀木椅上的老夫人、顾明德和顾浅歌福身：“向老夫人（祖母），老爷（父亲），大小姐（姐姐）请安。”

顾明德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苏姨娘为尚书府辛苦操劳多年，但他对她只是感激，心里并无爱意，他一直心里牵挂的，都是顾浅歌的生母，盈雪郡主。若不是母亲提议，还有苏国公若有若无的施压，他也不打算扶苏姨娘为正室。

“苏氏，歌儿说今日在相国寺中，颜儿她当着众多夫人的面做出丑事，丢尽尚书府的颜面，可有此事？”老夫人威严地坐在上方，满目阴冷地看着苏姨娘，“骑木驴”那三个字她想着都觉得可气，只好用“丑事”来替代。

“回老夫人……”苏姨娘委屈地站出来，正想要撇清。

但话音未落，却被身后的顾倾颜抢先一步，跪倒在地：“求祖母为颜儿做主啊！相国寺发生的事，根本就是姐姐在幕后指使，若不是她开始装作头晕欲昏，引我去厢房，我又怎么会到那里，怎么会被迷晕放到木驴上？”她说着，便委屈地嘤嘤哭泣，根本没有留意到老夫人和在场的其他人，流露出震惊和对她隐隐失望的神情。

蠢货！真是蠢货！苏姨娘急怒攻心，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刚才那番话，已经向老夫人证实了顾浅歌所言非虚，她之前明明已经和颜儿解释了那么多，怎么就没有听进去！

顾浅歌被顾倾颜这么一质疑，当即跪倒在地上，膝行几步到顾明德跟前，朝着老夫人盈盈一拜，自责道：“祖母，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身体不济，被大殿里的檀香熏了一下就不舒服，也不会连累妹妹出事。所以妹妹要怪我，要打我，我都心甘情愿，只求祖母，不要为了此事气坏了身子啊。”

“造孽啊！尚书府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孽障啊！”老夫人哀嚎一声，双手猛拍紫檀木扶手，一想到她亲手培养起来的好孙女就这么废了，双眸流露出浓浓的不甘，望向苏姨娘的眼神不自觉地充满了愤恨：“苏氏，我把这尚书府交给你管理，你就是这么做的？让颜儿当着众多官家夫人的面出丑，丢我们尚书府颜面不说，从相国寺回来，还不立即禀报此事，是不是当着尚书府是你做主，就能只手遮天的不成？”

看到老夫人生气，顾倾颜吓得脸色都变了，明明是顾浅歌那小贱人在陷害她，祖母不应该朝顾浅歌发脾气吗？怎么责怪起姨娘来了？这一切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顾倾颜呆愣住，看着顾明德失望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亲自扶起顾浅歌，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苏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