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伯玉终究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郎君,此间之事,可有他人告知?”
犹豫了片刻,麹展也给出了自己的腹案。
“说来恐你们不信,是梦中神人告知……”
鬼神之说,虚无缥缈,更是无法查证,用来顶替系统的发现自无不可。
只不过,在这个时代假借鬼神之名,若是事成,必然是众望所归,若是不成……
一身的名声与荣耀,就要摔的稀碎。
别看现在堂下的羌人对自己充满了尊崇和狂热,要是事情不利,他们恐怕连带自己“圣子”的头衔都会深深怀疑。
双刃剑罢了。
……
韩遂来了,没有亲临一线,但他也在亲随的陪同下,来到后方的营地中。
那些前几日受他裹挟的士子官员,显然已经被他拿作人质,走到哪里,带在哪里,留作备用。
动身前给麹展发去讨要麴家甲胄人马的信件,迟迟没有回复,他的心中自是有几分不善。
“终究是眼皮子太浅,得了数万上不得台面的人口,便以为自己有了几分本事,殊不知,只需要在这湟中轻轻的碰一碰壁,才会明白羌人的一切,俱是梦幻泡影。”
心中暗自记下了对方这次的拒绝,也没有继续派人联络,让麹展在此番事件中为自己所用。
如果再被拒绝,现在还勉强维持在两人之间的表面关系,恐怕就要彻底的撕开,这会破坏韩遂在事毕之后继续利用对方的盘算。
不过,自忖胜势已定的韩遂,还是暗中传令给自己人,希望战场上遇到麹展能放对方一马,终究是“自己人”,即便有了自己的想法,但认清现实后,他还是可以不计前嫌,继续驱使。
终究自己与董卓,是貌合神离。
……
另一边,李文侯的营地中。
作为北宫伯玉的副手,段太尉的老兵,身经百战自然是不必多说,面对羌人,他更是无所畏惧。
但一想到自己的老上司,如今正在敌营之中,韩遂又有意留麹展那人一条性命,一丝不安,羞愧和恼怒混杂的感情,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不如北宫伯玉,远矣。
只会照本宣科练兵,按照经验行事的他,在面临被抛弃和驱逐的老大哥时,他又怎能没有一种阴暗的快意和自卑的恐惧?
回想起如今数以千骑的义从,其中多有北宫伯玉的亲随,更是担心战场之上出现的变数。
早在金城那次,他投了韩遂之后,便已没了选择。
如今更是出动义从为了“私事”,若是胜了,自然跟着韩遂排坐坐吃果果,若是败了,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此战,他必须胜。
他的人生,已没得选。
是的,没得选,李文侯抬起头,炯炯有神。
该他出场了,只不过他要在原定的计划上,小小的修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