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汗流浃背”的良布,麹展显然有着更加充足的底气。
从两军相见的第一日,他麾下的辅兵,就已经开始打造大营,收割粮食,如今和钟羌正面对峙的,俱是他麾下的湟中义从罢了。
马背上,麹展遥遥望去,只觉得钟羌人马,无边无际,不禁笑道。
“这钟羌的头人显然是被逼到了极点,在自己主场作战,居然搬出如此众多的人手,看来我们的目的,俨然已经戳中了他的命脉!”
身边的亲随也是一脸笑意,神色轻松,显然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一众义从,老于沙场,久经训练,旗帜鲜明,武备俱全,虽然多为羌人,但自打组建以来,一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从来都不会畏了对方的人多。
反观敌阵,空有人数之威,却无战阵之形,兵势散乱,将士离心,若非麹展没有突阵的打算,否则在义从们看来,这样的敌人,就如同汉人们的形容——土鸡瓦犬耳!
良布当然自家人晓自家事,今日整兵相对,并非是要与麹展决战,只不过是迫于压力,尽发人马,与之相持。
对面的湟中义从,他也算是老相识了,从他那被汉人斩首的父亲开始,湟中义从就一直是羌人骑兵的代表,如今凉州的汉军骑士又尽皆去了并州,更是仅此一家,算起来,已经独步凉州了!
未战先怯,正是良布此时的状态,可他偏偏又是钟羌的头人,不得不走到台前来。
“良布!”一身伤痕的华雄,带着脸上狰狞的伤痕,忽然大声的喊道。
“不妨让我出战,邀对方阵前斗将如何?”
上次战场中,华雄等一众董卓亲卫,卸甲休息之际,便被麹展一脚踹营,真正意义上丢盔弃甲,才勉强逃得了性命。
没能办成董卓的吩咐,更是弄丢了五十具铁甲,华雄虽有心一死,但一想到麹展的风光,无能狂怒的情绪更是填满了胸腔,乃至于战后逃到了钟羌,依旧对麹展念念不忘。
“不必去了。”良布看着华雄慢慢走到自己的近前。“那麹展骁勇,你一身伤势,不妨再休息几日。”
“你贵为一部头人,岂能不知如今形势?”见良布没有同意,又是在两军阵前,华雄压低了声音。“你拖一日,形势于你不利一分,你拖十日,唯有大势已去。”
“华都尉。”良布连连摇头,一脸无奈。“我又岂能不知,麹展骁勇,麾下的义从更是精锐,人员马匹俱在我等之上,这草原之上,我又能怎样?”
“正是如此。”华雄一脸平静,郑重的说道。“你才需要早做决断,哪怕做错也比等死要强!”
良布满心苦涩,你一介客将,满心仇恨,寻死自无不可。
可自己贵为羌王,千金之躯,又岂能甘愿大好的家业,一朝一夕,一次败光!
但是……
华雄说的又十分在理。
“你乃是董公勇士,今日出战可有把握?”稍加思索,良布还是同意了华雄的方案。
“战阵之上,生死难料,只不过区区小儿,想要胜我,也绝非易事!”华雄不慌不忙,毫不变色的说道。
“既如此,烦请华都尉出战!”
“来人,将我的踏云牵来,赠与华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