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他回过神来，语气平淡地对电话里说：

“你知道的，我不希望这次计划失误，韦恩集团这段时间花钱上下打点，疏通关络，花了不少钱。就现在这样，只要猎物进了围场，就算放条狗进去，也能给我叼来几块肉。你们基金会，不至于连狗都不如，对么？”

布鲁斯韦恩垂眸，看着手里边一份刚刚到手的，尚未启封的合同，里边，是他和美利坚的其余几个资产不俗的家族缔结的新契约。他以让利部分家族产业为代价，就为了这次计划已久的行动。

“放心……韦恩先生，我当然了解你如此深恶痛疾那些超级英雄们的原因，正因如此，我欣赏您！这才与您合作！”

伴随着电话里男人恭维的声音渐渐淡去，布鲁斯缓缓垂下手臂。

在他脑海中，仿佛又翻涌起过往的思绪画面。

超级英雄……表面上是人们的信仰，只是一群无法被控制的疯狗，随时可能失控撕咬整个文明社会。

布鲁斯无法忘记，那个难忘的晚上，漆黑的街道拥挤着狂热的信徒，口口声声称要救赎自己，随后令他的父母双双丧命于漆黑枪口之下。

现如今的群众，对于所谓超级英雄愈发崇拜，布鲁斯愈发觉得不安。不受控的超能力者，同时又是民心所向，倘若其中有贪婪熏心的人，便令原本的社会秩序形同虚设，摇摇欲坠。

而先前齐塔瑞人入侵，城市沦为废墟，不出所料地，那件事便和那些超级英雄有关。

咯咯。

布鲁斯攥紧拳头，当年那场悲剧梦魇缠身，他不会再让事情重现，用他自己的方式。

呜呜——

就在这时，一声鸣笛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院子外的天空，此刻恰逢日暮四合，天色渐沉。

绕着别墅的林间小道，两侧的欧式路灯徐徐亮起，暖黄的灯光投下一小块明亮的椭圆区域，与水泥道路上斑驳的树影交叠在一起。

悠远地鸣笛声十分嘹亮，随后，蜿蜒的山路尽头，两道透亮的车灯从远方打过，一辆通体漆黑的车缓缓在水泥路上驶来。

布鲁斯瞳孔闪烁复杂的神色，随后，逐渐平复呼吸，恢复原先那般青年贵公子的模样。

随着车子来到别墅前方，黑色铁门徐徐打开，车子停下后，鬓发染霜，却依旧风度翩翩的阿尔弗雷德管家，轻轻推开车门，迎接他的，是身姿挺拔、静默站立的布鲁斯。

“韦恩少爷。”管家微微鞠躬。

布鲁斯淡定地点头。

两个人并肩而行。

“您吩咐给我的事，我已经派专人过去的。那一块北极圈层附近的观光群众，我已经派人疏散。负责冰层下开采的工作人员，会在这几天就位。”阿尔弗雷德管家说。

“还有……”阿尔弗雷德顿住脚步，“九头蛇的那些人，我也已经帮他们改头换面，换个身份都藏好了。”

布鲁斯看着眼前姿态恭敬的老管家，他并未告诉阿尔弗雷德，自己这些天所作所为，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老管家仍一切遵从他的请求，就像是溺爱一个长不大的少年一样，放任他的所作所为。

“很好……那些恶臭的家伙，的确该死，不过，现在不是该送他们上断头台的时候，那样太便宜他们了。等他们把肚子里的秘密全部吐出来，再亲手收拾他们！”布鲁斯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