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其他存在抢先,无数残神也一同出动,各种术法五花八门,交杂之间,各种碰撞声发出。
姜云明还未能倒地,便被十几道风刃撞上,一时间血肉模糊,血焰高涨,不灭不休。
他颤着站稳,抬手一挥,又一次握住了长剑,依旧在笑。
“诸位就这点本事?”
长剑舞动之间,斩落十几道身影。
砰!
血花四溅之间,一道人影闪动。
无数声音掺杂,表达着相同的意思。
“人族小儿你就只会躲吗?”
“你逃不出这方天地!认命吧,速速交出神族之法!”
声音愈演愈烈,随着姜云明沉闷地吐血,变得更为嚣张。
他的身影愈发消瘦,长剑嗜血,舞动之间,竟是令无数残神体内的血液一同沸腾。
只是,他依旧没有展现出那印象中的强悍一面。
这一点让不少残神心生疑惑。
渊赐在暗中观察,亦是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这人族似乎真的在想方设法的逃脱此地!
那点燃在他身上的邪火透着古怪,像极了那些搏命的邪灵不要命的燃烧生命。
而他却在浪费时间,一直游走在这片被封锁的天地四周。
“他在试探大阵边缘!”
渊赐心头一震,它皱眉片刻,挥手间,毒雾涌动,朝着这片天地边缘地带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留意到这一幕的还有妖猴慧。
它依旧是站在那列车上,遥望着远方发生的一切,眸子半眯着,嘀咕一句。
“他不应是逃。”
半晌,妖猴慧抬手间,一张宣纸浮空。
宣纸之内,空无一物。
下一刻,它划破指尖,血珠为墨,在那宣纸上点下。
几个呼吸间,一道模糊的人影浮现其上。
它徒然笑了声,“或许此刻并非最好的取代时机。”
说罢,它又一挥手散去宣纸,又一次望向那葬月河北岸,想着另一件事情。
而这时,一道传音符闪烁浮现。
“慧,照先前所说,待那一众残神折损半数,即刻出手诛杀此人!”
“别打你那点小心思,这人族必死,不可取代!”
闻声,妖猴慧神情微动,它忽的一笑,低声应是。
“慧听令,还望亭军长多在师尊面前美言几句。”
垂眸间,妖猴慧眼中杀意闪烁,再一抬头,又是神情自若,从容不迫。
下一刻,妖猴慧取出古镜,灵力注入其中。
斑驳的镜面骤然一变,浮现出葬月河北岸此刻的情景。
不同于寻常的远景投影,这一镜面浮现的景象上,有无数银线牵扯其中。
妖猴慧低声道,“瞧着好像那人族活不了太久,邪灵焚命,至多不多半日。”
说着,它看向了天幕,又笑了声,“再等一会,或许好戏还没真正开始。”
……
另一头,紫烟霞通过令牌降临在雨茫荒林附近,跌落在一处草丛当中。
遥闻葬月河方向传来的动静,紫烟霞一阵心惊胆战,垂眸看着风,不知该如何是好。
红缘笙垂着脑袋,凑到风的脸边,小心候着,不敢乱动。
它时不时瞥一眼那血光涌动的远方,小声地呜叫一声。
然而,它们并没有能茫然太久。
不过是半个时辰,风已然清醒。
她瞥了一眼紫烟霞与红缘笙,漠然的神情看得两只狐狸身子一颤,不敢与她对视。
“拦不住?”
那冰冷的声音徘徊在紫烟霞和红缘笙的脑海里,迫使她们低着头根本不敢出声。
半晌,风起身看向那葬月河的方向,冷笑一声。
“仅此一次。”
她敢保证他没有下次机会了。
这时,紫烟霞颤着手,忍不住说道:“他怕是有别的打算。”
风忽的一笑,“他嫌我冲动,可他自己呢?”
骤然间,她的脸色冷了下来。
一时间,紫烟霞和红缘笙哑然无声。
她们听得出这话里的怒气,生怕这怒火牵连到自己身上。
……
与此同时,葬月河北岸,那原本泥泞不堪的地面上,鲜血粘稠,若有若无的阵法波动在其中闪烁。
无数庞然大物在追逐一道身影,绕着这一方天地周旋,惊扰八方野兽,就连飞鸟也不敢靠近这一片区域。
“你要死了!”一头残神咆哮一声,它被一剑切断左臂,面色狰狞。
正在它前方的是愈发消瘦的姜云明。
他握着血剑,身上的血嘀嗒流落,血珠刚流出体表又被血焰点燃。
他的白骨早已暴露在外,一如最初应对残神那般狼狈不堪。
数不清的术法从未消停,一道又一道落在他的四周,或多或少都有所波及到他。
他的视野早已模糊,料是魔瞳再强,在启灵境发挥也是有限,更不用说他的体力早已消耗大半。
在与这无数残神厮杀逃窜中,燃命换来的灵力与体力也快耗尽了。
他算着时间与范围,在那十几道火球飞来时,怒喝一声,一跃而起。
长剑如虹,一斩而落。
这一剑,没能斩下任何一头残神。
但这一剑落下,地面上散落的血液沸腾,悄然之中布置的一道杀阵骤然启动。
这一刻,无端的恐惧突然涌现在每一头残神的心神。
它们手上的术法一滞,下意识地看向那跃至空中的姜云明。
只见,那人族将血剑一横,漠然开口。
“以阵化式,此为杀阵。”
长剑再次挥出,挑动这四周涌现的血光翻滚。
顷刻间,无数道血刃凝聚而成。
只听,又一声徘徊在空中不散。
“杀阵,斩神一瞬。”
话音一落,血刃飞舞,瞬息之间,暴露在此方天地间的一切残神,尽数殒命。
血花在这一片土地上盛放,浇淋出这一方沃土,浓重的腥味刺激着仍然没能回神的诸多残神。
它们始终保持着警惕,没能暴露半点身形。
这一刻,它们见证了这一惊骇的瞬间。
霎时间,寒意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