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中跟随的溟部成员纷纷退下,隐入黑暗之中。
而后冷眼瞧着高敬先。
“你不是说,身上无病无毒无伤么?老家伙,你嘴里有没有实话。”
这话让高敬先火冒三丈,胡须乱颤。
“我就说,你平白无故关心我作甚,原来你早知道梁栖月是清莲之体?那你知不知道,她恐怕是这世上最后一个清莲,而你的毒,只有她能解!”
萧悯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
“知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我千里迢迢来这破地方当御医,到底是为了谁啊?”
高敬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显得异常激动。
但他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
狐疑地盯着萧悯。
“不对,你为何一直叫她梁小姐,而不是宋夫人。而且你早早知道她是清莲,那溟七为何从没告诉我……莫非,你喜欢她?”
萧悯眉心动了动。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什么?你是说十五年前,把你从南禛人手里救出来的,是梁栖月?这……这是什么缘分,看来老天都要让她给你解毒啊!”
“咔!”
高敬先话音刚落,他面前的黄花梨小几,瞬间四分五裂。
萧悯一记森冷眼刀过去。
“解毒?不过是用残忍的手段一命换一命罢了。她与她父亲都对我有恩,我只想在我死之前,尽我所能让她过得好。”
高敬先心疼地看着撒了一地的茶水。
痛心疾首道:
“你急什么!我说让她给你解毒,并非只有溟七那小子所说的残忍之法可行!”
“何意?”萧悯问。
他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再倒了壶茶,嘿嘿一笑。
“当然是字面意思,清莲并非只有血肉可以解毒。既然你对她有意,何不将她捉来,养在身边——”
这次还没等他话说完,一壶茶从车窗整个凌空飞出。
砰的一声,砸在路边的树干上。
紧接着,高敬先也被从车上扔了下去。
“高御医既然精神如此抖擞,那不妨就品味着满地的碎茶,步行回京吧。”
语毕,溟三出现。
他同情地看了眼高敬先,回到车上。
高敬先气得大骂,拍了拍衣裳。
可等到马车疾驰离去,笑容缓缓消失在脸上。
取而代之的,是愁容满面。
“哎……羁绊不该如此之深啊,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罢了,罢了,且先尽力引导,至于未来的种种,便以后再说吧……”
与此同时,梁栖月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
她听到前院传来无休止的欢闹声,正欲问问发生了何事,妙音和紫述忽然进来。
一见到她,苏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您真的回来了,奴婢从明日开始,定要为于大人上香祈福!”
这话让梁栖月露出不解之色。
“给于大人上香?”
苏合用力点头。
“您和妙音失踪后,奴婢和紫述去找于大人求助。他让奴婢们不要担心,回来等着您就好,然后您就真的平安回来了。”
这下,梁栖月更懵了。
难道于大人之后为了寻她,也被张兴德绑了不成……
开什么玩笑?
总之,下次若再能见到于大人,该和他好好道个谢。
“对了,他们庆祝什么呢?”梁栖月问。
“回小姐,他们邀请了仙人醉的赵巍和董御香师到府上,甚至还特意请来了戏班子,来府上唱几出。”
闻言,梁栖月拉开抽屉,取出一纸契约。
“差点忘了,董御还没把香方送来。且让她们放松放松心情,明日若是再不给,可就得上公堂了。”
梁栖月把门窗全都关严,将所有喧嚣隔绝在外。
此刻,前院宋堂明正和赵巍把酒言欢。
赵巍能暂时放下芥蒂,来到侯府,只因听说乐安候的独孙方肆鸣在此。
但怎么半天没见人。
正想着,几个人簇拥着方肆鸣进来了。
脸上满是不悦。
“你们湖宁城难道盛产的不是药材,而是土匪不成?竟然有人敢绑架兵部侍郎,萧悯带着溟部过来,把整座城都封锁了。你们这儿,可真是让本少爷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