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栖月垂下眸子,面无表情地睨着白少微。
此事牵连到乐安侯方勋。
但很显然,方勋做这种卑鄙之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即便众人心中存疑,也绝难寻得确凿证据。
毕竟谁又能想到,那端庄贤淑的乐安侯夫人,竟会暗中纵容丈夫残害无辜女子。
否则按照她的计划,方勋会和晴雨一起,被关在房间中。
不过,她并非没有办法收拾方勋。
若一切顺利,即将到来的中秋盛宴,或许便是一个绝佳的契机。
说不定,这正是她昭示自己便是莲花酌的最佳时机。
如果能得到皇帝青睐的同时,还帮他解决了方勋这个心腹大患。
那么借此请一个恩典,不是难事。
这样一来,她便能带着风儿,彻底离开侯府。
梁栖月心中默默筹谋着。
然而一直不停哭诉的白少微,扰得她心烦意乱。
她忍无可忍,一脚掀开白少微。
而后她的目光,投向了晴雨被大夫抬走的方向。
眼中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就在梁栖月思考对策,对付方勋和徐氏之时,宋堂明却误以为她心生犹豫。
在他看来,梁栖月只是表面功夫。
其实根本不敢杀人。
更别提让她亲口断了白少微的生路。
于是宋堂明心中一动,想要从梁栖月手中救下白少微。
“栖月,这事我看就算了。反正你也没受到什么伤害,白姑娘也只是一时惊慌失措,看错了人而已。母亲已经替你教训过她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他这话,成功让叶老夫人为首的几人,脸色一沉。
梁栖月见状,轻步上前。
她拦住了即将发作的叶老夫人,同时笑着颔首。
“世子说得没错。”
叶老夫人是急性子。
一听梁栖月有意妥协,立刻就要给她做主。
“栖月,你这孩子就是脾气太好,才会被他们欺负成这样。”
梁栖月却亲昵地,挽上叶老夫人的手。
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外祖母您放心,这件事,栖月自有分寸。”
此处人多口杂。
而且这里,终究是在承恩侯府的地盘上,亦属侯府的家事。
现下叶家在京中一家独大。
不知有多少人,时时刻刻盼着叶家出错。
若外祖母贸然插手,难免会被有心之人所诟病。
梁栖月瞥了一眼宋堂明。
见他对自己方才的应对颇为满意,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
她轻轻启唇。
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事疑点重重,我单凭一己之见便妄下论断,未免草率。况且,直接牵涉其中的晴雨姑娘,乃是奴籍,老夫人自然有权处置。但那位白姑娘,却是良籍之身。既是良籍,侯府便无权擅自决定她的生死。我这样说,可对?”
听闻此言,徐氏与宋堂明纷纷点头。
神情满是赞同。
“没错,白姑娘不过是暂居侯府,先前我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心想要为你讨个公道。不过现在她打也挨了,确实不能再让她受此无妄之灾。”
说着,徐氏就要扶白少微起来。
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自责她那两巴掌打得太重了。
白少微也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一边眼泪不停掉着,一边可怜兮兮地,让徐氏不要放在心上。
梁栖月冷眼旁观。
她看够了两人故作姿态的模样,朝着于承志,躬身行了一礼:
“于大人,此事还需劳烦您费心。听闻九千岁大人忙于政务之时,您有协助管理溟狱的职责,不知是否方便审理白少微一案?毕竟我与晴雨在相貌、身形上都大相径庭,她却一口咬定房中之人是我,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若是真的无辜,也好还她一个清白,免得外人再对此事多加揣测。”
此言一出,徐氏等人瞬间如遭雷击,惊慌失措。
脸色白得跟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