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没了动静。
一旁的秦枫起身从池中走出。
此时距离他泡进药池,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寒潭中的寒意也略有减弱。
房间内的温度开始回暖。
他走上岸,身上的衣服湿透后紧贴在身上。
睚眦略微侧目朝人身上看过去。
宽肩窄腰,腿线笔直。
肌肉线条也流畅紧实。
微敞的衣襟平添几分潇洒恣意,少了些疏离冷淡。
他的视线从纹理分明的腹部线条处扫过,一寸寸描摹。
而秦枫就好似没有察觉,只是在路过那把剑时,却掐了个指诀,原本湿透的衣服瞬间就连滴水珠都不剩了。
敞开的衣襟也被他随手理好。
而后再取下一旁衣桁上挂着的外衣一件件穿上。
就又变回先前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美色不在,睚眦暗自翻个白眼,吐槽这人小气。
秦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神色平静地盯着地上那一动不动的剑。
此刻,剑身上结的霜已经重新化成了水,混合着锈迹变成了砖红色的水渍,在往四周蔓延。
他的视线在那水渍上停顿片刻,然后才俯身去拿剑。
而就在他将自己从地上捞起时,睚眦分明从他眸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那丝嫌弃。
“……”
他怒瞪起眸。
是谁把他随便扔这里的?!
竟然还有脸嫌弃他脏!
睚眦几乎忍不住恼意想要当场发作,但下一瞬,温热的气息就从秦枫微凉的指尖一点点渗进到冰冷的剑身。
也不知道这人施了什么法诀。
只见一阵水汽蒸腾,剑身上的水渍就都消失了。
纵使已经是把剑了,睚眦也很不爽身上是湿的。
而现在爽利了,原本的气恼顿时就有些不上不下。
不知该从何处开始发难。
只盯着秦枫那张脸,暗自憋屈。
秦枫不知他在纠结些什么,在将剑上的水渍弄干后就径直走出了房间。
门“吱呀”响了一声后被推开,同时传入耳中的,还有前院那杂乱的人声。
似乎是不知道什么人找来了医仙谷,正在跟左丘真人讲话。
秦枫脚步没有停,将手中的剑扔进芥子袋中就去了前院。
芥子袋是被挂在腰间的。
睚眦被装在里面,随着他走动,被晃得头晕脑胀。
后来还是控制着自己把剑尖戳进不知道什么东西中,才固定住身体。
药庐中,左丘真人坐在主位,周围是一群剑宗弟子。
而为首的那人恰好就是之前在藏剑谷时见过的虞子修。
多日不见,这位天骄还是如往日那般耀目。
几乎一踏入前厅,秦枫就注意到了他。
视线在他身上淡淡瞥过。
神色却依旧淡定如常,仿佛这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与此同时,虞子修也朝着秦枫的方向看了过来。
看着他身上的玄色衣袍,他先是一愣,而后就开口道:“这就是真人那位高徒吧?”
左丘真人闻言轻点下头,并且介绍道:“覃明,这位是剑宗的虞小道友。”
听到左丘真人的话,秦枫神色淡然地同虞子修对视。
芥子袋中,睚眦也好奇地竖起耳朵在偷听。
剑宗的人?!
难道是偷剑的事情败露了,来抓人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沿着芥子袋的边缘向上挪了挪身体,试图探出剑柄去看看情况。
同时也随时打算着逃跑。
他动的小心,几乎没引起什么动静。
但就在剑柄快要接近袋口的时候,秦枫却不经意抬了下手。
状似什么都没做,实际上却恰好将指尖隔着芥子袋戳在了剑柄上。
睚眦当即就一动也不能动了。
“……”
他忍不住暗骂一声。
而后泄愤似的,抬起剑尖,对准这人的腰侧狠狠一戳。
芥子袋内里有乾坤,袋子的材质自然也有玄妙之处。
纵使是神剑,也不能将其戳破。
此刻剑尖戳在秦枫身上,几乎与隔靴搔痒无异,根本给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于是,秦枫无视掉芥子袋中的动静,只看向眼前的虞子修问道:“虞道友,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自从秦枫进来起,虞子修就一直在暗自打量着他。
医仙谷人很少在外露面。
而这位左丘覃明更是几乎没什么人见过。
现在听他问起来意,虞子修眼眸顿时一暗。
他轻抿下唇,而后解释道:“左丘兄,我们是来求药的。”
神剑被盗之后,剑宗本来忙于追查盗剑之人,寻回神剑。
但掌门之女任晚盈却在这时遭人暗害,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