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薛老夫子,这位已经去世好几年的启蒙老师,他原本想为其送终的念头最终也没有实现,老夫子的家人都搬回老家了,现在只能是个念想。
拿了老爷子递过来的东西,回到书房,他一连十几日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不出门,老爷子还以为他在认真复习呢!
一个月之后,参加完京城秋闱的张定文在考完的第一时间就跑去了房山县八达岭一带找了个农家小院住了半个月,他感觉实在是有些压抑,都有些透不过气。这边十分偏僻,空气很好,加上秋高气爽,正好借助湖光山色让自己能够养些性子。
再次回返京城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拿到了举人的资格,名次前列,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秋闱之后就是春闱,他的运气特别好,只要再过几个月就可以继续参加春闱,获得贡士资格了。要知道这种可以连续考试晋升的机会是十分少见的,几十年都不一定遇到一次。实际上很多要继续参加春闱的新科举人就住在京城没挪窝,因为时间实在是太紧了。
张定文索性也住在京城张家的房子中,他不太想见到老爷子了。
他在短短几个月中从一届白身直接成了举人,这绝对是大清朝历史中没有的,显然有人十分急迫需要他尽快做官做事。
大儒牛兆濂他还没有见过,不过其荐书已经拿到了,看来这位未谋面的老师虽专心学问,但也不算不通世务,估计也是被逼吧!
其实他倒是想去趟陕西,主要是陕西是前世的生活地,他有些好奇,不知道如果他过去,会不会遇到前世自己的先人,到时候会不会再出现一个前世的张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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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临水别院,张定云的半山别墅。
张继业与张定云两父子正坐着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其实两人这些年尽管都在香港,但是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
张继业春风得意,地产生意他一家独大,政界、商界结识的人可不少,成天都在那个圈子中混得久了更看不上走黑道的老六,虽说没有老六在背后支持,他也不可能有今天。但他就是看不上这老六,下意识都是离得远远的,这次如果不是有事,他也不会过来这临水别院。
“这么多好东西,价值不菲,房间都快装不下了,我看不如卖掉一些,我那还有几个大项目正缺资金!”,张继业现在已经学会了抽雪茄,烟卷吐得也很完美,一圈一圈在空中组成了十分漂亮的波纹。
“哼!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谁告诉你这消息的?,张定云面色冷峻,盯着张继业看他表演。
“当然知道,别人送给六哥的礼物嘛,反正他自己都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况且不也是我张家的东西嘛!我在做的产业不也是为了张家!”,张继成瞥了一眼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不明白这儿子脑子都在想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不明白!
“再问你一次,谁告诉你东西在我这里的?”,张定云依然面色冷峻,不过眼中多了冷漠。
“哼!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父亲!敢这样的态度对我!”,放下雪茄,张继成语气也开始严厉起来。
张定云起身,走到门外,吩咐了门口的人几句话,然后再坐回沙发,看张继成继续抽烟。
这时候,有人在门外大喊,“二爷,二爷,救命啊!救命啊!啊——”,随着几声惨叫,再没有声息。
张继成不由勃然大怒,“逆子!你简直无法无天!你,你--”,再没有了镇定,只气得浑身发抖。
张定云连起身都没有,慢悠悠的说道,“这次先给你一个警告,同时主动告诉门口的人还要谁知道这个消息,清理干净!要是消息外泄,我也保不住你!”
张继业不由脸色由红变白,一腔怒火消失无踪,转而是一股凉气从后背脊升起,心里十分震惊——他真敢!
张继业待在自己的别墅中硬是一个月没有出门,别人再见到他的时候至少廋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