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你所谓的眼线,是怎么看到包厢里的事情的。”
“扒门缝,望远镜,甚至是扒玻璃,盗贼的跟踪途径数不胜数,在任何事情上,手段在完美的结果面前一文不值,我们不应拘泥于做事的方法——这正是我接下来要引出的事情。”
“又是什么事啊?”
佐尔泰特做事从不循规蹈矩,总能想出新点子来,我怀疑他要对这位行商下手了。
“库修是我们的突破口,我们可以从他那里得到有用的情报。”
果不其然!
“喂喂,是他傻还是你傻,你说得到就得到吗?”
“所以我才说需要一些手段啊,按照以往的经验,明天中午十二点,他还会在‘帝国风华’与某人家的另一位侍从碰面,我会冒充明日的内应与他见面,而你,只需要在路上找到并解决掉那位真正的接头人,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即可。”
我不敢再接他的话茬,因为我知道,他一定没有把话说完。
“呵呵,我这么大名鼎鼎,你一定很好奇我该如何伪装身份吧?”
他朝我挑挑眉,我咽了口口水,乖乖点头承认。
“我很难不好奇。”
“我说过,在完美结果的诱惑前,我们需要用上一切手段……虽然我本人对女性的服饰厌恶至极,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佐尔泰特,你之前口口声声的尊严呢?”我顺势调侃。
“尊严?如果一时的屈辱能带来更多的尊严,那么我何乐而不为呢?真正的尊严是能屈能伸,灵活变通,而不是死抱着‘尊严’二字因循守旧。”
佐尔泰特勾起了一缕傲人的银丝,在正午骄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如果你愿意替我执行诱骗工作的话,我会非常开心的。”
“那你还是难过点比较好。”
女人的衣服我才不要穿,我嫌弃地摆摆手,撇嘴拒绝,“你啊,为何非要委屈自己亲自出马?”
“我不能为了我的目的,去强迫我手下的人遭受屈辱,而我认识的其他人都树大招风且难以乔装打扮,拥有伪装资本的人只有我,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我是说,调查贵族和传送法阵的事情,有阿尔芙莲娜带着巡查部门负责,你完全可以静候佳音。”
“哦?什尔代,那你可真是大错特错了,巡查部门作为正式的调查机构,自然会受到贵族的防范,老谋深算的阿尔瓦萨特老爷怎可能会向大巡查官泄露线索?”
难怪阿尔芙莲娜每天忙得昏天黑地也毫无进展,原来是这样的缘故。
依照佐尔泰特的推理,阿尔芙莲娜和阿尔瓦萨特老爷在明面上僵持不下,真正的主战场便转移到了幕后,也就是佐尔泰特与盗贼公会联手和贵族私士与外来势力斗智斗勇。
“你不是说,除非让你就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要位,否则你不会涉政的吗?”
“我的年龄定格在了17岁,我目前只活了19年,在我生命的第十四年,我生命中的贵人——恩派尔王国的前代女王力排众议,慧眼识珠提拔我为大智慧官,像一位大姐姐一样照顾背井离乡的我,每日和我分享她的政事见闻。”
“所以,在先王去世后,你就成了先王留给当代女王的宝贵遗产?”
“呵呵,是这样没错。”
他悄然溜到我的身后,用柔弱的肩膀拱了一下我的后背,声情并茂地感慨,“什尔代,与贵族相关的信息,我了解地远比你多而全面,所以我才能大胆定下第一贵族家主的嫌疑,为了女王陛下的稳定统治,我暂且牺牲自己又何妨呢?”
“所以你要我帮你暗中调查?”
“什尔代,请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那飘曳的笼袖中伸出两只雪白的纤臂,无力地紧抓我的双手,一双澄澈的天蓝色海眸翻涌着无数期待,渴求我的协助。
“怎,怎么帮……”
“按照我刚才和你说的计划就行。”
“那样也太随便了吧?”
“随便吗?”他坚定地摇摇头,笃定道,“你在餐厅附近老老实实埋伏就好,我会给你安排可靠的搭档,解决掉贵族接头人以后再来找我,操作繁多只会徒增失误,倒不如一切从简。”
我看向他那久违的灿烂笑容,自知此事既定,也不由得宽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