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时蹙眉,老公这么问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们才认识不久,顾行野问的肯定是和他自己相关的事情,而他在婚前也确实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
一会是说他老公凶的,一会是暗示他老公会家暴的……
但他跟顾行野接触下来却没有对方很凶戾的感觉。
虽然他之前在书房对自己的语气确实有点凶,但自己一哭,老公就立刻熄火了,还给他倒茶喝,总之不是会动手的那种凶法。
想到这,乐清时突然神色紧张起来,有点怂唧唧的问道:“老公,如果我以后惹你生气,你会打我吗?”
昏暗暧昧的光影,雪白纤细的靠在他怀里的少年。
在这种场景下说出来的“打”,似乎都显得有些微妙了。
顾行野眉梢轻挑,冰冷的视线有些玩味。他声音喑哑,吓唬人般:“那可不一定,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乐清时一怔,脸上的淡淡红晕迅速消退了,白皙的小脸露出个难以置信的错愕表情。
老、老公竟然真的会打人!
乐清时吓坏了,顿时手忙脚乱的想从男人怀中爬出来:“你、你敢打我?我阿父都没打过我!你要是真的打我,我、我……”
少年一结巴,称呼都不自觉变回原先的了。
顾行野还是第一次见少年这么大反应,觉得挺有意思,倒忽略了乐清时不合时宜的称呼,语气跟眼神一块黯淡缥缈了些:“我如果打你你就怎么?”
“我就跟你离婚!”乐清时瞪他。
乐清时委屈且坚定的说出表示和离的现代词汇。
他家人把他养得这么好,可不是为了让他去给别人打的。
他的父母、兄长、师友们待他这样好,是为了将他培养得更优秀,在面对婚姻大事时能有更多的选择权,而不是让他唯夫是从,任打任骂。
顾行野哑然,眉心逐渐舒展。
小作精的威胁无异于小奶猫的肉垫爪,拍起人来一点都不痛,毫无杀伤力。
顾行野不仅不怕,甚至有点想笑。
心里这么想着,男人面上却不显露些许,只沉着嗓音道:“你知道你跟我结婚,乐家拿了多少好处吗,你以为这婚是你想离就能离的?”
乐清时恍然,这才明白为什么乐家连医院也不让他多待,刚洗完胃就急急忙忙趁他昏迷时转移回家里了。
这么怕他逃婚,原来是有利益可拿呀。
但是又舍不得自己多年培养出来的儿女,就勉为其难把他这个断绝关系的给强绑回来了。
见少年的眼神变得沉冷平静,顾行野渐渐敛了眉眼的笑意。
对,这副模样,才是顾行野最初认识他的样子,而不是那些热切的伪装。
顾行野放开他,淡声:“放心吧,只要你好好当你的小少爷,我也没那个闲工夫欺负一个小孩儿。”
乐清时小他七岁,上幼儿园时他当时小学都毕业了,对他而言乐清时可不就是个小孩吗。
把人吓唬了回去,算是还了乐清时突然喊他老公的震惊。
顾行野心知暂时也问不出什么了,便扯回话题道:“这么晚了就不用开火了,家里一直都有热饭热菜备着,让陶伯端上来就行,就随便吃点吧。”
知道老公是开玩笑的,乐清时才松了口气,也为自己的较真感到了些许害臊。
于是夜宵一上齐,少年就兢兢业业开始尽妻子的职责——给老公布菜。
顾行野眉头一下就蹙起来了。
自己的态度都那么明显了,乐清时怎么还这样。
这么高强度的献殷勤是在做什么?
顾行野思考了一下好友的那些前任这么殷勤好像是为了钱,比如有想要的包或者衣服,再想想自己和乐清时结婚到现在好像确实没给他什么。
于是男人停下筷子,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过去:“零花钱,自己收着,然后吃你的饭,别管我了。”
乐清时一怔,慌乱起来。
自己对老公好才不是为了要钱呢!
他连忙推回去:“不用的老公,我有钱,真的,我还买了……”
说到一半,少年连忙将差点说出口的惊喜计划咽下去,噎得自己委屈巴巴的。
顾行野看破不说破,意味深长道:“没事,有用就用,没用就放着。”
本来丈夫给妻子钱花就是理所应当的……顺便他还能看看,乐清时会用这些钱来买什么。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能让小作精收了钱就安分下来别再作妖,达成目的之后就麻利的滚回自己房间,别来吵他。
乐清时好感动。
呜呜,自己的礼物还没送出去,老公就给银子花了。
这么好的老公,他之前还误会他要打他,实在太不应该了。
乐清时已经成了家的玩伴曾教他辨别男人的办法——男人的钱在哪,心就在哪。
乐清时捏着手中格外有质感的银行卡,眼睛湿润润,看来老公已经把一部分的心给他了。
……
吃完夜宵,顾行野就回房间迅速洗完了澡。
今天处理的公务比平常要少,但顾行野莫名觉得更累了,只想快点休息。
男人关了水,只在腰间随性的围了一条浴巾就阔步走了出去。
然而刚走到床前男人的脚步就一顿。
只见自己那张暗色的大床上,默然鼓起来一个不甚明显的人形小包包。
听见动静,被深色床单衬得肤色莹润白皙的少年从被窝里冒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容貌昳丽的少年侧躺在他的枕头上,软嫩的脸颊被挤出一点软软的肉。
乐清时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眨了眨,不计前嫌的软声招呼他道:“老公快来,我给你暖好床了。”
顾行野:“……”
怎么,让乐清时回他自己房间睡是另外的价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