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成最近经常喝花酒。
原因无它,有钱。
这不是说他以前没钱,事实上他没钱的日子终结在认识廖文克之前,自从他做了廖文克的走狗之后着实发了一笔财,但实话实说,他那时候发的财实在是没办法和跟吉野少佐合伙之后发的财相提并论。
因为他跟吉野少佐合伙做的是无本买卖,最大的成本就是养上两三支驴车车队,再派信义帮一些弟兄出去跟跟车,然而养几头牲口需要掏多少饲料钱,养几个车夫能花多少石米,弟兄们出去跟趟车管吃管喝管姑娘额外领点打赏也就够了,同样花不上几个钱。
所以唐伯成喝花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喝多了之后撒钱的傻事也经常干。
这天晚上,他并不意外的再次喝多了,最后几点回的家怎么回的家一点印象都没有。
最要命的是,天色才刚蒙蒙亮那会儿被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他豁然发现自己搂了一晚上的姑娘长得贼难看,这他妈是老子昨晚喝多了回家的时候带错了人,还是酒后出美人,老子着了这个丑八怪的道?
唐伯成有些窝火,所以抓起话筒的时候尤其不耐烦:“天还没亮就给老子打电话,如果没什么正事的话,你就死定了!”
“帮主,是我!我是昨晚带车队去临淄的柱子呀!景副帮主不是交代了,让出济南界之后给您打电话汇报一声吗?我……”
“这是出济南界了?”
“出了,我是在一个哨卡上借的……”
没等柱子把话说完,唐伯成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宿醉之下,脑袋晕得不要不要的,哪儿有心情听柱子叨逼叨,什么事都不如倒下睡一觉更重要。
反正,柱子他们顺利出了济南界,还按要求打电话回来报平安了不是吗?
他哪儿知道,柱子打电话了不假,但真心没什么平安可以报。
此时此刻的柱子,站在荒郊野外的冷风中,手里握着的是某蒙面技术人员从路边电线杆子上临时接下来的一个话筒,脑袋后面顶着的是一杆手枪的枪口。
而在他背后十几米外的路边停着整整八辆车,不管是跟车的信义帮弟兄,还是车夫全都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身边站满了拿枪指着他们脑袋的人影。
“各位好汉,我们八车物资你们已经到手了,电话我也打了,你们……你们放了我们吧!求求了……”
“没问题!今天傍晚之后一定会放了你们的!”
“???”
柱子和昨晚凌晨时分押车去临清的弟兄们疑惑的一般无二,既然要放现在放跟以后放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等傍晚以后?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当时针指向3月12日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吉野少佐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到了廖文克的电话。
“廖秘书长,好像好久都没你消息了,我还以为你最近没上班呢!”
“吉野少佐真会开玩笑!我拿着大日本帝国的薪俸,怎么能旷工怠工不为帝国尽忠职守呢?”
听廖文克如此自我标榜,吉野少佐暗骂一声真能装,嘴上还是要夸一夸的:“廖秘书长实为我辈楷模,特务机关、省公署上下都应向你好好学习!”
“不敢不敢。吉野少佐,我这边有点事情需要和你商量商量,不知道我现在去你办公室的话,方不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我办公室的大门随时为廖秘书长打开!”
“感谢吉野少佐,麻烦您给我一刻钟的时间,我立刻出发赶过去。”
特务机关在经六小纬二路路西办公,从省公署顾问委员会所在的经三纬七路出发过去,一刻钟足够了。
“另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吉野少佐能不能成全。”
“客气了,你有事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