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向阳挺谨慎的,为了谨防肇事车辆被找到,他撞完您之后,就找了个地方把车烧了,不过我们今天已经找到了卡车残骸。”
“汽车修理厂、报废汽车场那边,还有人记得余向阳在他们那边学习、活动的事情。”
“再就是,玫瑰咖啡厅的侍应生也能证实,除夕傍晚的确有个穿黑色貂皮大衣、红色苏绣旗袍的漂亮女人去他们那儿借过电话……”
“……”
离开司里街别墅的黑色小轿车穿街过巷一路向西,奔赴济南西北郊。
后排车座上的廖文克听完常震事无巨细的汇报,确认除夕夜车祸事件再无疑窦,物证、人证俱在的情况下,就算张兴五这种无下限的黑心律师上法庭也翻不了案。
车祸元凶就是余向阳和顾子萱!
“你们俩呀你们俩,让我怎么办呢?”
他作为阿二,作为张霜,哪怕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旁观者,对余向阳和顾子萱这对苦命鸳鸯的所作所为,都会情不自禁的心生敬意,乃至会想帮他们一把,最好能救他们安全脱身。
为了爱情,为了彼此相守,他们人前强颜欢笑,人后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做了那么多的设计和准备,最终启动了一次虽然漏洞百出,但实则只差一点点好运气的刺杀,险些把原身廖文克那个大汉奸送上黄泉路!
可歌!可泣!可叹!
但他不能。
因为现在的他不是替身阿二,不是红党张霜,更不是普普通通的旁观者。
他是廖文克!是大汉奸廖文克!是在舞厅里看一眼顾子萱就能当场公然霸占的廖文克!是莲姐儿子小宝偷吃她一个小蛋糕就要打断莲姐男人一根胳膊的廖文克!
“照这么说的话,顾子萱今天利用小蛋糕下毒,是因为她突然发现联系不上余向阳了,所以怀疑他们阴谋已经败露,临死搏一把,试试能不能拉我垫背?”
“也有可能是余向阳的妹妹余初夏找她说的。”
“抓余向阳的时候,没有把余初夏一起抓起来?”
“余初夏当时不在。”
“……”
“老板,要不要我今晚安排人抓她?”
“暂时没必要,不用动她。”
“……”
黑色小轿车即将出城那会儿,夜空里开始飘洒零星雨点,但循着常震指的路,开进西北郊已经废弃的宏达纺织厂厂区的时候,雨丝变得密密麻麻起来。
远方天空之上还有隐隐约约的电光,在黑压压的乌云背后闪烁。
车子停在一栋亮着昏黄灯光的厂房门口,廖文克黑着脸自行推开车门下车。
没来得及赶上去给他开门的常震飞速撑开一柄油伞,为他遮住头顶上凉如冰的雨丝。
“老板,风大雨……”
“人呢?”
常震深深看他一眼,腾出一只手,吹了一个十分响亮的口哨。
厂房里的四个特务听到声音,即刻拖了两个被反剪胳膊用麻绳绑住手腕的人影出门。
二姨太顾子萱蓬头垢面,脸上、身上全都是被鞭子抡出的血痕。
余向阳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小青年,他不但被打得遍体鳞伤,还被打断了一条腿,半截小腿骨刺破皮肉,露在外面。
刚被拖出来的时候,两个人不住声的咒骂拖拽他们的特务,被车灯晃了眼,注意到站在车头处的廖文克之后,两人调转口锋,开始咒骂廖文克不得好死,生儿子没屁眼!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