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两点来钟,廖文克去了宽厚所街北侧小胡同里的旭日理发店。
余初夏惦记着李茂祥什么时候给她回信儿,今儿个没心情开张,有上门的生意也都婉拒了,关起门来一个人蹲在煤炉子旁边,拿着火钩子有一搭无一搭的拨弄炉灰。
廖文克推门进来的时候把她吓一跳,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擎着微微泛红的火钩子摆出一副一钩子钩死廖文克的架势。
“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我的三姨太!”
“你去死!”
余初夏虚晃一下火钩子,不耐烦的摆手:“没事赶紧滚蛋!姑奶奶杀不了你不代表不想杀你,惹急了我我跟你同归于尽!”
“哟!还知道没红党帮忙你一个人杀不了我呢?既然知道,那你得对我好点,哄着我别收拾你,你才能有闪躲腾挪的空间,熬到联系上红党帮你杀我报仇。”
“……”
余初夏咬唇无语,廖文克人孬话糙理不糙,我现在的确得留着他,才能从他嘴里打听出更多的情报,去换红党帮我!
眼见廖文克拄着文明杖走过来,身子一歪,仰在了旁边的转椅上,余初夏有点迷瞪。
“傻看什么?拧把热毛巾,先给我捂捂脸呐!”
“干什么?”
“到你这儿能干什么?刮脸!”
廖文克挥动文明杖抽她腿上一下:“忘了我昨晚脸没刮就走了?赶紧给补上!”
余初夏往后撤撤,一边揉腿一边抗议:“你自己走的怪谁?”
“我走也是你气的!”
“啊呸!”
余初夏拧了热毛巾,给廖文克捂在脸上,水蒸气随之在他脸上升腾起来。
看他很享受的模样,余初夏的心思不禁活络起来,这是不是个打听事的好机会?
“喂!你不是忙着给鲁南前线募集什么经费什么物资吗,忙得怎么样了?”
“你笨得跟猪一样!”
余初夏被他气得鼻子都歪了:“问你话呢,怎么骂人呢?”
“因为你真的很笨你知道吧?”
廖文克抬起眼皮看她一眼:“这么机密的事情,我能随随便便告诉你?也就是因为老子看你好看,想娶你当三姨太。换别人打听这事,老子把他抓起来,活扒了他的皮!”
“我随口问问,你爱说不说!”
余初夏还他一个凶巴巴的表情,心底却是暗道惭愧。
是啊,我问得的确太直接了,活该被骂,不过这个狗汉奸真的会活扒人皮吗,真是畜生啊!
“你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冲,以后记得学着委婉点。”
“如果你刚才问我昨天不是说最近忙什么事吗,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一般人都不会设防,或许还可能随口漏点秘密给你听听。”
“但你说话这么冲,我就不爱搭理你了。”
听廖文克这么说,余初夏眼神微亮,立刻干咳两声清清嗓子:“我重新问一遍吧!那什么,你昨天不是说最近挺忙的,今天今天有空过来啊?”
廖文克忍着笑:“忙里偷闲,歇歇。”
“……”
“然后呢?”
“然后不能再给你多说了,剩下的都是秘密。”
廖文克促狭的望着她:“当着我的面现学现卖,想来套我的话,你是不是当我傻?”
“你——”
余初夏气崩了,当时一把就把热水壶拎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廖文克身子底下安了弹簧一样蹦起来闪到一边,擎起文明杖,直指余初夏脸盘:“我警告你,今天晚上老子要去参加筹款晚宴!你他妈如果泼我一脸热水毁了我的容,害我不能去参加,小心我今晚留你这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