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巨臂强迫菲利的身躯,不自觉的双腿走进这辆满载器官的车厢。
菲利仰起脑袋,厚血飞溅。
“热啊!!小草!声音!那个她!”
“什么?”安波不了解。
“让她离开我?!”
“谁?欣玫?”
“……”
蓬发的黑色巨手现在可以直接捏碎器官罐,碎片扎满黑肉,黑手直接吞噬掉了心脏和大脑。
黑色大手在扫荡这个小车箱。菲利垂着头,他只剩一小半没有变黑的躯体,现在都随着这种巨手的节奏而摆动。
安波扑向已经没人样的菲利,当他俩都倒地,他们就在“边境”空间的飘幽区域飘了起来。
黑色的巨大膀臂立即蒸腾出黑气,在还没有凝聚成形时就扑向安波,安波在进来的那一刻就化作了巨人。
他举起手迎接着黑气,黑气直接冲倒了有完美躯体的安波巨人。
黑气压在倾倒的安波身上,像一整湖的水压在他的身上。
安波通过周围千丝万缕的空间气泡对黑气传递出信息:“杀了我,你就永远不可能复活”
压在巨人身上的黑气变淡,漏出里面的巨人,巨人身上都是崩裂的开口,流着橙黄的血。
一部分黑气散开了,接着菲利身上的那团主要黑气传来声音:“为什么阻止我”
倒地不起的巨人回道:“我想,也许释放你不是一个好注意”
淡淡黑云在菲利身上聚拢。
“你封锁了这片地方……”
“是的,除了无聊的虚空和你无法触碰的克莱因网,你什么找不到”
“帮助我,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力量”
黑气挑起虚空中漂浮的克莱因网,在黑气的手中那些克莱因网细小得如同人类的经脉。
它挑出一条黑色的克莱因网,在拉到尽头时,空间头出现一小小的鬼虫洞,黑色克莱因网从鬼虫洞里衍生出灰色丝线。接着那鬼虫洞越来越大,因为里面衍出灰色克莱因网相促成一片又一片的整体,已经远远大于黑气。巨人安波此刻小得如同一只蚂蚁,就在这密密麻麻的灰色缠绕结构缠绕下。
黑气在高空看向安波,飞向他。
“明白了吗?你只要试着理解这些克莱因网,你就会明白在我的铁蹄下你会死的多么微不足道”
白色巨人的双腿在颤抖。渺小的巨人勉强的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出口:“我不能确……确定这是真的,如果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在需要这些无聊的仪式呢!”
“作为低纬度的你,你永远无法洞悉,你们实在愚蠢。你们的宇宙发来邀请,而没有事物能穿过克莱因网,这就需要一些手段”
“你是哪儿来的!”“你现在不是过来了吗”
“并不是我想要来的,也并不是我能来到。是这个孩子在呼唤我。他对克莱因网穿透的力量高于我”
“我该怎么相信你”
“你永远无法相信我。你没有这个能力”
“不不不,不,我不能,”
黑气骤然愠怒,像黑色水墨一样在电闪雷鸣的无限虚无的天空上扭曲泛尘。
白色巨人挣起黑气,又被猛的压在地上,他迅速再变成小男孩形态冲向黑气内的菲利。黑气向他打去,安波接触不到他。
小男孩身上漏出很多的血。
接着他退出了“边境”
东边已泛起鱼肚白,他无心观察更多。他躺在刺人的小草上,血涂满草尖。痛苦这种程式,是欣玫还有其他巨人一起研究的,此刻正在他脑中不自觉的运算起来,结果完全吻合他身体的疼痛。
他木讷的脑袋无意控制,脑中已经背负起灰色克莱因网的阴影,那无穷无尽的规模成了他的梦魇。
“那股力量能颠覆一切”他自言自语道。
“我是疯了,我是要毁掉一切吗,一切的一切!到时候什么都没有意义,连意义这个词都会失去意义,而我……我只是想要自由”
他无精打采痛哭起来,感到浑身无力,一颤一颤的身子压着屁股下的尖石子。他俯手摸摸了身下的东西,异常的尖,并且圆润,他意识到不可能每颗石头都这样的。
他借着第一缕晨光坐起身子,摸着那些“石头”,那些是小草,惊悚的小草就好像矗立的汗毛一样,全然如石头一样坚硬。
他想起来了,自从他举起地下医院的变异时间后,这附近的植被都似乎都没怎么动弹了?他没有注意,他没想到竟然都硬成了石头。
“石头,声音,她……”
安波侧弯下身子让几颗尖草戳进耳朵,通过边境帮它拓展的纬度感觉,他看听到了她,那个罗玛。
安波试着对拓展纬度里的那些空洞的时空线律发出一点信息,接着无影无迹的消息回馈来了。
其中能听明白的有:“我被困在无限坍缩的时间气泡里了,也许我也已经死了,扩散到地一层纬度的世界里”
“救救我,你能听到吗”
安波把他能记下来的灰色的克莱因网模型透过时空多孔传播过去。
接着,地球重叠的时空就像海绵一面,平行宇宙重叠的越多,海绵的孔洞就越多,安波也就越能通过“边境”的拓展获得信息,此刻时空空洞在他脑中出现,再根据空间缔结信息30的格式,文字出现了:
“我可以分析出来,可我没有设备”
安波静听着,耳朵的鲜血沾染草尖。
他站起身,早升的太阳已经铺亮医院,他仔细的看向周围,世界好像死了,一动不动的,只有尘埃在朦胧的晨光雾气里浓重的飘动,他之前都没有意识到。
这时候,地下医院的大门上飞起了一块石头。安波看过去,那是紧急逃生的后门,大门掀开后,一个浑身污浊的女人伸出手,爬了上来。她的护士服上沾满了果冻质感的血迹。她倒进逃生门,拖出一具男人的尸体,那男人穿着病服。
护士迷离在晨光下和露水一同发光,她看向安波。
“小孩,只有你一个人吗?你知道菲利在哪里吗?他答应过我,他会救救这个男人”
说完她擦干净眼泪,拖着尸体坐到一处台阶。安波蹲下来,看到正在变淡的男人,就接近透明了。
“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快抓不到他了!”
她愤怒的敲了背后的玻璃,看着玻璃中自己细红的短发,还有近乎枯萎的麻子脸,能夺走理智的疯狂像点燃的爆竹,在她脸上迅速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