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憋闷,看着苏无双的脸色却没法发作。
苏无双轻笑,将另一位侍女怀中的宴宝也接了过来。
“我本就是小公子的生母,宴宝是我唯一的嫡子,谁还能有我更爱他?
你看宴宝身上这件麒麟苏绣肚兜,还有这块长命富贵葫芦金锁、缂丝金手镯、莲花纹兔绒观音兜,我家宴宝这一身,上千两可打不住!”
柳姨娘盯着那块金锁上的红绿宝石,有些被晃花了眼。
她看了看宴宝全身金光闪闪、贵气逼人,又看了看曼曼身上,一身棉白,小小的手上只系了个寒酸红绳,包被看起来也是破破烂烂的。
柳姨娘笑眯了眼,好好好!这样才对,就应该把最好最贵的东西都给她的宝贝儿子才对,女儿不能沾到一分!
曼曼在苏无双怀中眨巴着大眼睛,歪了歪头,上千两?那她身上的东西可不止上千两呀!
她穿的衣服是白玉蚕吐出的丝制成的,极细极软,听丫鬟说过,这种丝线一两就要上千两白银!而这种丝线制成的衣服,曼曼衣柜里全都是。
她也有一块长命锁,是一整块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再用金圈串了,听说是价值连城。
可惜她嫌硌得慌,自己给取下来了,后来娘亲就给她换成了一小块白玉吊坠,圆圆润润的,她又差点给吞了,这才换成护国寺主持开过光的红绳系在手上。
包被的布是娘亲特意去求的百家布,百家布集百家之福,是娘亲祈求她身体健康,无病无灾。
她还有一双苏绣的软袜,可惜穿上第一天,她就嫌刺绣硌脚,给甩了,后来娘亲就再也没有给她穿过带刺绣的贴身衣物。
苏无双抱着宴宝和曼曼,眉眼弯弯,“我自己的孩子我自然知道怎么疼,不用柳姨娘多说!”
柳姨娘娇娇怯怯地点头,又将苏无双奉承了几句,心里却乐开了花。
苏无双没有察觉孩子被换!这样看来她的宴宝是坐稳了苏无双的嫡子之位了!
柳姨娘脸上笑得愈发真诚。
“柳姨娘,该敬茶了!”这时,一位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茶盏,立在了柳姨娘的跟前。
苏无双将曼曼递给旁边的丫鬟,怀里抱着宴宝,也笑盈盈地看着柳姨娘。
柳姨娘看了看精致瓷杯装着的茶水,赶忙赔罪道:
“这是我的疏忽,这许久没敬茶了,应该一来就给夫人敬茶的,还要夫人来准备,我真是昏了头,夫人勿怪!”
苏无双摇摇头微笑道:“也不过是个形式,不过是我说了这话,底下的人总要准备着。”
柳姨娘又是几句赔罪,然后恭敬地端起茶杯,缓步走向苏无双。
她之前也给苏无双敬过茶,苏无双不是个喜欢磋磨别人的人,对苏无双来说,处罚人无非三种,罚月银、跪地和打板子。
她是叶府的姨娘算是半个主子,又没有被苏无双抓住什么大的把柄,就算是有把柄她也早早地赔罪认错了,后两种刑罚打不到她身上,自然不怕给苏无双敬茶。
她端着茶碗一步一步地向苏无双靠近,只是可惜她之前被叶文镜掰脱臼的大腿还没有恢复好,虽然是慢慢走着,她的身子还是忍不住地晃动,腿也有些打颤。
她忍不住又恨上了苏无双,占着主母位子,整天就知道摆这些主母架子!
柳姨娘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让两只腿都稳稳地定在苏无双身前,接着屈膝,将茶碗端到了苏无双的手边。
刚一屈膝,她的腿就开始微微颤抖,脱臼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柳姨娘狠狠咬牙稳住,心里催促着苏无双快点接过茶水。
苏无双伸手要接过茶杯,正在这时,她怀中的宴宝有些不耐地扭了扭,接着眉头一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