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虞例律》中写的,宗族之间械斗至人死亡,其中的主犯,刑斩首或凌迟,从犯一干人等,刑流放、徒刑或杖刑。
那日阵仗闹得大,李氏宗族有许多孤儿寡母跑到大理寺门前哭,还惊动了当值的刘少卿,刘少卿平日最恨有人仗势欺人,因此就罚得重了一些。
许多本该杖刑的,都判了流放,斩首者更有三人之多,那被你家送来的杜某,则是被判了黥刑并流放……”
苏无双点点头道:
“郭大人深明大义,我最是敬佩不过,我今日带的这云雾茶,若月你可一定要收下。”
两人推脱了一番,祁安县主最后还是收下了,如今接下礼,日后还是要还礼的,礼尚往来,这一来一往的,关系才牢固。
祁安县主又与苏无双说笑了两下,接着道:
“还有前段时间,你同我说的,你家有个婆子偷了东西跑了,如今按你说的,身高大约六尺,面净肤白,腿有些跛的,如今也有些消息。
之前大理寺的兵丁去杜家抓人,那杜家妇又叫又骂,还日日去大理寺门前招惹兵丁,兵丁威胁她也不转性,直到有一日,她却不骂大理寺和朝廷了,倒是骂起……你家来……”
祁安县主看了一眼苏无双,苏无双回给祁安县主一个安定的眼神。
随后祁安县主继续道:
“我听我家官人说起这事觉得蹊跷,便派人跟着那杜家妇好几天,才发现那杜家妇和一个女子鬼鬼祟祟的,那女子和你同我说的那人可有八分相似。”
苏无双听到这里,眼睛亮了起来,与祁安县主又凑近了些,只听得祁安县主继续道:
“后来我又派着人跟了许多天,今日才彻底摸清了那女子的动向,那女子如今是住在京城边上的合庄里,被那合庄里的王皮匠认作干娘的,吃住都与那王皮匠在一处。”
祁安县主说到这里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继续道:
“我是怕那人偷了信国公府好贵重的东西,怕那婆子狗急跳墙,所以只等你今日来,私下和你说一句这事。”
苏无双听得此话点点头,欣喜道:
“若月,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近日正愁这事呢!”
祁安县主看苏无双神态,心中也熨帖,世家交往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提醒指点,帮衬看顾,这都是默认之事。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随后苏无双便离开了郭府。
只刚上马车,苏无双就招来身边得用的侍卫头领,让他去合庄东头河边第二家拿人。
苏无双虽是吩咐了,可心中仍旧是不安,她总觉得这柳姨娘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抓住。
苏无双向侍卫头领吩咐完了注意事项,便让他们先行,她自己跟在他们后面。
苏无双摸着熟睡的曼曼的脑袋,心中不知不觉地又想起了今日之事。
郭容霏说她只希望找一个同她父亲一般的男子……
这种事情在别人听来怕是有些异乎寻常,毕竟在大虞,像郭家那样夫妻和睦,丈夫全心全意的关心爱护妻子的怕是少之又少。
自己的父亲信国公算一个,郭家的郭大人算一个。
子女第一个认识的男子便是自己的父亲,若是父亲敦厚良善,孩子就会平和温顺。
这样的男子不仅是儿子的榜样树、女儿的守护神,同样也是女儿心目中的良人的风向标。
可若是夫君不忠不孝不义呢?女儿们心中又是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