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官家将宁平庄选做了泄洪地,证据呢?公文呢?
怎么能救凭你三言两语,就让我们放弃经营这么多年的土地!
就算官家的确选了宁平庄做泄洪地,那又凭什么?!
官家凭什么牺牲我们宁平庄人的利益去成全其他人?!凭什么!!”
秦老爷一边说着一边拉住了身旁要走的一人。
“罗七,你家的头道麦就要收了吧?若是官家炸了拦淤坝,你家的麦田可是会颗粒无收!来年的口粮都成问题啊!”
罗七以及有些犹豫的民众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有些迟疑地望向了村长。
“对啊!凭什么呢……凭什么啊!!”
“就是!为什么选宁平庄泄洪!我家牛刚生了崽!”
“我家媳妇已经怀了七个月了,不能这样折腾啊!”
“我家新盖的瓦房,怎能被大水说冲就冲?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搬!”
“我不搬!我不搬!若官府执意要炸坝,这就是谋财害命!!是要遭天谴的!!”
“咚咚咚咚!“
”肃静!!!”
苏成玉带着一队人马赶到村长家门口,就是这样一场闹哄哄的场景。
滂沱夜雨中,众人撑着伞打着灯笼闹哄哄地聚在村长家门口,说走却都不愿意走,都要留在村长家听个准信才能安心,村长说了官家的指令,却又纷纷不忿不愿,聚在门口要讨个说法。
苏成玉命令身旁一名侍卫连敲了十几下锣鼓,直震得人耳朵发麻,再让他大喊了一声肃静,众人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苏成玉站到村长门口的大台子上,身旁跟着护卫打着伞,她大声说道:
“本宫奉太子之命,前来协理宁平庄之民众迁移事宜。
两日之后,正午时分,拦淤坝将会被毁弃,届时洪流如兽,必将席卷宁平庄,届时,此间繁华将尽,化为一片废墟。
如今事态紧急,危在旦夕,望诸位乡亲父老速速行动,勿再犹豫,以免受无妄之灾啊!”
有不少父老乡亲一辈子没见过苏成玉这般华贵的大人物,看着苏成玉身边的阵势骇人,这人又言辞恳切,心想这么大的人物都跑来劝说他们迁移,必是万分紧急,随即便诚惶诚恐地回家准备迁离去了。
但是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
秦老爷不愿放弃自己在宁平庄的产业,不由得大声地反对道:
“官家怎么做出这等糊涂的决定!怎么这雨下了就一定塌坝吗?
若是太子是胡乱指挥,这难道不是胡乱戏耍人的性命吗!”
“对,就是!就是!就凭你两嘴皮一碰,就要将宁平庄千万人的性命随意处置,这不是杀人是什么?!终究是昏庸无道!”
民众中另有一位尖酸妇人说道。
“可……可不是!娘娘好一朵盛世白莲花,大概只为了世人的夸耀称赞,就将千万人轻易处置!哪知道上官的一句话,我们百姓可要用命去添!啊!”
出声的人被护卫狠狠扭按到了地上,一招狠棍,打在了他的左手手臂之上。
苏成玉眼神示意身旁人出手之后,便隐藏在了幕后。
接着她身边的护卫就将刚刚带头说话的几人抓到了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人的左手骨都被打断了,台上瞬间哀嚎一片。
待众人唏嘘声停,苏成玉出声道:
“宁平民众,听本宫号令,速速收拾家当,携妻子老幼迁往高地,若再有阻拦不从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