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住脚步,抬头瞭大树树头,我想爬上树顶,望一望树林的尽头在哪。
然而树过于粗,我试了好几次,没法儿攀爬。
我站在树下,从茂密的树叶缝隙间望天。心想若能变成一只鸟多好,这样一想真的就长出一双翅膀,迅疾飞到半空,俯瞰树林,一片黝黑。
飞着飞着,一只白天鹅从不远处飞来,与我结伴而飞,落在草滩上的一条小河里,河水清澈见底,潺潺流淌。
我和那只白天鹅变成一对鸳鸯,在河中嬉戏。不知嬉戏了多长时间,也不知究竟在什么地方。
记得我还是原来的样子,并不是白天鹅,独自站在一个从未见过的村子的路口瞭望。
瞭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分明是我姥姥,于是拔腿就追。
可我追上去以后,我姥姥不搭理我,仿佛不认识我似的,只管绕过我往前走,我很是伤心。
我停住脚步,望着姥姥的背影,真想哭,但没有哭,我赶紧拔腿追我姥姥,只见姥姥已经走进一个大院里。
我不再伤心,迅疾追进大院,见姥姥开门进了正面的一个屋子立,我飞一般跑到那个屋子的门口。
我犹豫了一下,把门推开。屋子很大,空空无人。环视一周,没看见姥姥,却见墙角有人盖着被子正在睡觉,遂蹑手蹑脚地向墙角走去,不料走着走着就撞在了一根木头柱子上,撞得我眼前一黑,闭上了眼睛。
忽听见“噔、噔、噔……”的声音,睁眼一看,是姥姥的家,方知刚才是在做梦。
曾经做过好多梦,多数梦一睡起来就忘得七零八落,但这个梦记得真真切切。
对于真切的梦,我有时想说,有时不想说。昨天晚上的梦,就不想说。
当我被姥姥擀面时发出的“噔噔噔”声音惊醒后,梦里的情景十分清晰,且心下怅然,若有所失,遂闭上眼睛忆起了梦境。
要不是我姥姥的叫我起床,打断我对梦境的回忆,我还会沉浸在梦境中。
常生正玩味昨晚所做的奇异梦,听见他姥爷说:“瞭见你们榆柳村了。”
“嗯,”常生应答
白翼人没再说话,继续快速蹬着自行车,不大一会儿就进了村。
一进村他就下了自行车,以前骑车来榆柳村,总是骑到学校大门口才下,今天例外。
常生也与以前回来不同,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顿时涌上他的心头。
常生看见正街街北那排黑黝黝的木头电线杆,乐呵呵地说:“村里有了电就好了,不用煤油灯看书了。”
“姥爷上次来的时候,刚送上电。我见你二大爷点的是25度的灯泡,我说我们点的是40度的,叫他也换上40度的吧,你二大爷说他到供销社买吧,也不知道买下了没,”白翼人说。
“没买下我买吧,”常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