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甚瞭?”
“瞭一瞭就是爱了,你咋说话呢?”
“你刚才跟建华他妈叨拉了那么大工夫,还不是爱了人家?”
“叨拉的工夫大就是爱了,这叫甚话?”
“爱就爱了还怕甚,我就爱得不行,我思谋起建华他妈觉着可惬呢。”
“甚叫‘惬’呢?”
“你连惬也不懂?”
“不懂。”
“快不要假装了,十三了还懂不得,我十三那年就懂得了,”张二牛说罢问常生,“你知道不知道李莲莲可爱男人呢?”
“你又说灰话呀,”常生说,“我不想听你灰说。”
张二牛不管常生想听不想听,继续说道:“大损德长了个吃劲儿货,李莲莲爱得不行。大良生倒是也长了个吃劲儿货,他一个供不过李莲莲。”
“你不灰说行不行?”常生说着也坐下了。
“李莲莲可是个惹砣货了,你说她哪个地方最惹人爱?”
“你咋这么损?”
“彭亮说李莲莲‘天生撵肚凹腰腰,就爱儿马丢子撬’,‘大损德’长了个儿马丢子,李青青爱得滴血了,”张二牛继续说道。
“不能再说了,”常生劝阻。
张二牛哪管常生阻止,厚着脸皮说:“这两天黑夜,我一睡下就思谋,思谋起来可好活呢。”
“那你不要思谋。”
“你说大损德为甚那么爱李莲莲,肯定是抬上可好活呢。我思谋起来还好活得不行,你说能抱住压住扎进去,还能不好活?”
“你不说这种灰话是不是难活呢?”
“就是难活了,”张二牛继续说:“那家伙儿脸蛋子光,?蛋子圆,男人谁见谁爱见。彭亮跟人说他要是能喝上李莲莲一泡尿,死了也不屈了。”
“彭亮是灰人,你以后不要听他的话了,听上他的话你就是个往坏学。”
“我说彭亮不是灰人,你老是不信。你快见一见他吧,见了你就知道他是个好人了。”
“我不想见那种尽说灰话的人,”常生说,“彭亮是个做甚的了,为甚他可消闲了。”
“彭亮是大队护林员,管树林子的,谁偷了树,叫彭亮逮住就灰了。”
“还有人偷树了,咱们村家家户户都有树圐圙,有的是树,为甚要偷。”
“偷树主要是偷椽了,树圐圙的树,不是榆树就是柳树,杨树可少,再说就是有杨树也舍不得砍,叫往粗长得呀。”
常生觉着彭亮尽说灰话,不该叫他当护林员,于是说:“彭亮咋就能当上护林员?”
“可多年了,我二大爷当队长的时候就当上了。你是不知道,当护林员得胆子大力气大的人当,成天半夜五更地到树林子里头转悠,没胆子的哪敢去?彭亮又胆大又有力。”
“偷东西的力气再大吧还敢打护林员,那不是越发想带害?”
“甚人也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