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青没说话,她内心里对米老师的不满依然写在脸上。为了平静心情,她低下头扎起了衣裳。
吴华女接着常生的话说:“我成天跟常生说,你走时气遇上了米老师这么好的老师,可得听米老师的话呢。”
“不是听了米老师的话,哪想回村了?不要看我面面上是听了我姥爷的话,实际上是听了米老师的话,”常生第一次在姥姥面前这样说。
吴华女听常生这样一说,趁机问米老师:“爱英你说常生回他们村到底是不是比留在我身边好?”
“肯定比留在你身边好,只是他回了村不能丢了爱看书的好习惯,不能跟不三不四的人交往,”米老师分明是针对李青青说的。
常生随即说道:“看书的好习惯我肯定丢不了,不三不四的人我以后肯定不交往了,以前交往下的,我以后慢慢地疏远呀。”他的话是针对张二牛说的。
“这就对了,”米老师以为常生是在说他要疏远李青青,于是看了一眼李青青,对常生说,“对不三不四的人哪能慢慢疏远,赶紧疏远吧。”
“嗯,”常生说。
“就是,”李青青和吴华女几乎同时说。
米老师见常生没听明白她的意思,正打算再对常生说一句,忽然瞭见有人进院了:“呀,张秀回来了?”
张秀一进院就迈着两条长腿大步走进了东间。
吴华女和常生赶紧让坐,李青青停住扎衣服,抬头一看心里一怔,米老师的男人原来是他,她曾在她姑父家见过两回,“呀,是你?”
张秀端详着李青青说:“这是青青吧,你咋来了这儿?”
“你还认得我呢?”李青青跟张秀开玩笑说。
“险些认不出来,”张秀倒坐炕沿说。
吴华女给张秀介绍:“青青来这儿跟我学裁缝来了,她女婿是常生他们队队长刘明的媳妇。”
“知道,刘明是好队长,不用说长川的大小干部知道,就是临水的干部也没个不知道的。青青找了刘队长,我前不多几天才听说的,找好了,”张秀端详着李青青说。
米老师站在门口,问张秀:“你回是不是回县里开会来了?”
张秀看着米老师说:“县里开紧急会议,我路过进来绕上一遭就走呀,自行车还在门外打的呢。”
“开甚紧急会议呢?”米老师问。
“没通知会议内容,我也不知道,”张秀答罢,看着心情不悦的米老师问,“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甚了?”米老师从张秀从眼神里看出有不详之事,神情有点儿紧张地问。
“没多大点儿事,”张秀怕米老师听了难以接受,于是轻松地说了这么一句。
机敏的米老师听了,十分着急地问:“你快说吧,甚事了?”
“米静他们家叫抄了。”
“多会儿叫抄的?米静前天来没说呀?”
“他从哪来的?”
“他舅舅给他买了一辆旧自行车,他骑上车子从清源城直接来这儿饶了一遭,吃了一顿饭,后晌就回去了。”
“就事前天前晌叫抄的,他正好不在。”
“怕的甚遇的甚,我说么这两天心麻烦得不行,”米老师一脸悲伤地说,“没听说把甚抄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