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娃娃儿家,哪能做那些杂七杂八的营生呢?”李青青看着白翼人说。
“你是‘城隍庙上皱眉头了——尽出鬼点子’,”吴华女责备老伴儿。
“这还能叫鬼点子了?”白翼人驳老伴儿。
“咋不叫鬼点子?”吴华女问。
“你听我说,”白翼人因为有刘明和李青青在,没责备吴华女,言和语顺地说。
“说吧,”吴华女扭过头来看着老伴儿说。
白翼人耐着性子对老伴儿解释:“你想一想,常生不到队里劳动,就是做点儿杂七杂八的营生咋难的呢?你不要一说叫外甥子做营生就心疼的不行,你好好儿思谋思谋,常生能不能做,我说得对不对。”
“不能叫常生做,数叫仙霞和她妈帮一帮好呢,”李青青对刘明说。
“常生能做,”白翼人接住李青青的话说,“常生这会儿是气脯脯小,不宜做苦重营生,做跑腿营生最适合了。喂猪、喂羊、喂鸡,队里分点儿小东小西,他不光能做,还可想做呢。”
吴华女听了老伴儿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说:“我真的是糊涂了,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这些营生常生二不遛沙喀(极容易)。冬天升上火炉子,常生打个炭、戳个炭(指取炭)、加个火炉子、抱个柴的也都能做呢。”
“当姥姥的心疼外甥子是肯定的,给给我也不想叫做,”李青青理解吴华女的想法。
“心疼是心疼,可是学会做营生对他好,想娶个好媳妇,甚也得好呢,青青你说是不是?”吴华女已经理解了老伴儿的用意,乐呵呵地对李青青说。
“常生要是愿意就叫他做吧,他帮我做了营生,我不叫他白帮,”刘明对白翼人说。
“你说了点儿甚了,这么说就有点儿见外了。常生帮你,你不叫白帮,你们帮常生,我们该咋办?”吴华女着急连忙地对刘明说。
刘明和李青青看着吴华女着急的样子,都笑了。
“这句话说得可是一点儿也不糊涂,我赞成你说的话,”白翼人称赞老伴儿。
“叔叔哪能说我婶子糊涂呢,我婶子要是糊涂,哪能能成了临水有名的裁缝?”李青青趁机对着白翼人夸吴华女。
“人再精明也有糊涂的时候,我有时候也有糊涂的时候呢,”白翼人对李青青说。
“你是可会说呢,”吴华女说老伴儿。
“不是我会说,本来就是这么个事,”白翼人看着吴华女说。
“你少说一句行不行?”吴华女嗔怪老伴儿。
白翼人看着刘明笑了。
吴华女对刘明说:“你上东山带工,按说半腰中能回来了吧?”
“过大年肯定回来呀,你又糊涂了,”白翼人逗老伴儿。
“我也知道过大年回来呀,我是说青青坐月那几天能回来走两天吧,”吴华女说。
“我不安欲(打算)回来,”刘明对吴华女说。
“你看咋的了,人家就这么放心,”李青青对吴华女告苦情。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叫曹德旺接生,比我在家管用,”刘明对李青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