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豁然开朗,心中的郁闷顿时消散了,遂面带笑容地对李青青说:“姐我终于明白了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在外头遇上不顺心的事情不要伤心,要把个人的事情做好,是叫我现在好好儿地学裁缝,不要管人家高欢做甚。”
“这就对了,”李青青看着常生满意地说。
“姐你真会开导人,米老师开导我的时候,又是大道理,又是小道理,说的我心里头亮堂堂的,没想到你用这种办法开导我,也挺管用,”常生高兴地说。
“我哪能跟人家米老师比呢?”李青青又说反话了。
“咋就不能比?”常生问原因。
“我文化跟人家米老师差得多呢,”李青青说理由。
“姐的话说得好听,米老师的话有时候正是不好听,不过还是好听的得多,”常生既赞美李青青,也不贬低米老师。
“我的话还说得好听呢?”李青青故意问。
“真好听呢,我可想听你说话呢,你的话是开心的钥匙,”常生由衷夸赞李青青。
李青青见常生明白了她所说的意思,退一步讲:“我刚刚也是说你呢,其实我以前也跟你一样,我也是在外面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伤心,叫我姑姑数算了我好几回,以后就再也不了。”
“你因为甚伤心过?”常生问。
李青青回忆说:“有个跟我一起学戏的女子叫花花。花花的妈,对花花真好了,三天两头就去剧团看闺女,只怕闺女受了治,见了闺女问这问那,前安后顿,概也舍不得骂一句。我见人家对待闺女那么好,思谋见我妈对我老是冷冰冰的,可伤心呢。”
“你也够个没出息了,”常生逗起了李青青。
“你当咋呢?”李青青回忆,“有一天我排完戏回去跟我姑姑说起花花的妈对花花如何如何好,说的说的就伤心得哭了。”
“你还伤心得哭呢,连我也不如,”常生继续逗李青青。
“我姑姑跟我说:‘你觉着花花妈好,那你不叫花花妈生你去?问的我没话说了,我一下就听出我姑姑说的意思了,个人说个人,不要看别人。”
“你比我灵,你姑姑一说就听出来了,你说了以后我就没听出来,”常生贬低自己。
“你可比我灵,是我不如我姑姑说得好,没跟你说清,”李青青夸常生,责自己。
“你也说清了,是我没听清,”常生冷嘲自己。
“你跟我一样。我姑姑说了以后,我听是听出来了,可我还是摆理由,说我妈为甚也是当妈的就不跟花花的妈一样?”
“你真跟我想的一样,知道是知道,就是想不通,总觉着不公平,不合理。”
“你想的是对的,可是你不要伤心。我姑姑说我不要跟花花比妈,跟她比姑姑倒不伤心了,为甚不比姑姑比妈呢?”
“姐你这么一说,我越发明白了,人跟人就是不能比。”
“比是能比,得看比甚。我姑姑说又跟我说:‘你跟花花比妈也行,你跟她比谁的妈生下的闺女袭人,唱得好,这么一比你不也就不伤心了。’”
“你姑姑说得真好,照这么说,我得跟高欢比谁看书看得多,比谁将来本事大。”
“就是,高欢靠他二叔去BJ有甚呢,也就是个去看一看吧,你要是学会裁缝,可比他强,你说是不是?”李青青看着已经变过脸色的常生说。
“姐我知道了,”常生说着就走到缝纫机前,“我扎上一阵儿吧。”
“这件儿是女装,快扎完了,我把这件子扎完,你扎上一条男裤吧,”李青青说罢又扎起来。
“那我看一阵儿《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呀,”常生说着坐到长条桌边,拿起了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