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谁敢说你?他们要是真敢说你,我不让他们,当下就把他们推出去。”
“你是嘴上说呢,有人真的说我,你就后撤了。”
“你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你,是你怕人家呢。”
“你咋知道我怕?”
“不怕就好,我是担心你怕呢。”
“你怕是怕他甚呢?”
“怕他给我脸色,给我无趣,弄得我脸上不好看。”
“有我在,他哪敢给你脸色,给你无趣,”
“不一定。”
“他对上我给你脸色,给你无趣,我没他的好的。”
“那家伙灰色(态度粗鲁)呢,他看见我恨得不行。”
“你以前不是说不怕么,为甚又怕起来了?”
“我怕他是怕给你找麻烦,要不然我还怕他个甚。”
“这就对了。”
常生走进大门后对爱悦说:“你说我能不能去你家?”
“你多会儿想去,去就是了,不要怕这怕那的,”甄爱悦安顿常生。
“嗯,”常生应罢问甄爱悦:“张文刚才是不是去你家了来?”
“去了来,”甄爱悦说,“他去我们家,跟我爹和我妈说我不能不念书。我没等我爹和我妈开口就稍刺(嘲讽)了他。我说你要是明儿个就不当老师,看我念呀不。”
“你还敢这么说张文呢?”常生说着手指着沿台叫甄爱悦往上走。
“怕甚?那个人你不能怕,你怕了他,他就得寸进尺,不怕他,他反倒怂了,”甄爱悦没上阳台,她站在沿台下看着常生低声说,“张文心虚,叫我一句话说得掉头就走。他怕再打劝我,我直端端地抖他的馅儿呢。”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常生称赞甄爱悦。
“我爹赶紧追出去给张文说好话,我妈说我不对。我爹送出去回来,我问他张老师回去了还是到了哪了,我爹说朝供销社那边走了,我心思谋找钟爱英去了。定猛地想起来没拿小布袋子,赶紧就是个来寻,”甄爱悦说罢示意常生,叫他先上台阶。
常生于是先登上沿台,把门打开,等甄爱悦进。
甄爱悦一进门就对常有才说:“我把小布袋子放在这儿忘了拿了。”
正站在炕沿边擀面的常有才停住手,看着甄爱悦说:“我刚刚才看见在门后的大瓮上放的呢,早看见早跟你说了,弄得你又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