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叶从西间出来对他说：“看不看还不一定，就是看也是出去远远儿地瞭一瞭就行了，你想早点儿出去就先出去吧，美美拿了长凳子出去了，你想坐凳子你寻她，就说我不坐凳子了。”

戏场就在李翠花家的房后，头通还没打，张文进了戏场，因为人还不多，一眼就瞭见施美美了。

施美美坐在正面最后一排，张文走过去，施美美叫他坐下，说等她嫂子出来以后再往起站吧。张文坐下后，跟前的人尽和施美美说话。

张文觉着坐在那儿不得劲儿，跟施美美说他不坐了，走动走动去呀，就站起来转到戏台后看起了化妆。

李翠叶一个人在家做营生，等待她娘家的人来。直等到半后晌，她的两个兄弟才赶着牛牛车（牛拉的车）去了。两家人家连大带小八口人，一家两个孩子。

兄弟、兄弟家、侄儿侄女子喝了水，吃了李翠花热出来的晌午剩下的饭，都出去看戏去了。李翠叶还是没去，她一个人早早地做起了夜饭。

晚上，三个唱戏的来吃饭的时候，说给李翠叶散了夜戏来睡觉呀，叫留下地方。

看完夜戏，张文到后台看了一阵儿卸妆，看完卸妆又到大街上转了一圈。

回到李翠叶院子里，见两个屋子都亮着灯，张文到西大房敲门，以为李翠叶叫他在西房睡呀。

西房倒从里插上了插关，张文的两姨哥一问是张文，叫他到东房睡，说西房睡满了，东房有空。

李翠叶听见了，开门出来叫张文。

张文回到屋里，见三个唱戏的已经睡下，施美美在被窝里逗李翠叶的小儿子。

“上炕睡觉吧，”李翠叶怕影响了那三个唱戏的睡觉，低声对张文说。

张文没说话，上炕钻在被窝里，先脱了裤子和衫子，就留下个二股条背心。

李翠叶睡下后，小儿子倒在施美美的被子里睡着了。施美美爬起来把锅渠里的煤油灯吹熄了。

半夜醒来，张文见李翠花和他在一个被子里睡着。张文侧耳听了一下施美美，见睡得挺稳，就和李翠花做滚在一起了。

第二天醒来，张文一睁眼，见三个唱戏的已经走了，李翠花也不在。

施美美站在大红柜前梳头，见张文醒了，嘟着嘴对他说：“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三个唱戏的也听见了，非告我哥。”

张文本以为昨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听施美美这么一说，吓了一跳，不过他立马就不怕了，诈唬施美美说：“你再没个说上的了是不是？你敢告你哥哥，我就跟你哥哥说你给背斗子了来。”

这话把施美美镇住了，施美美改口说：“诈唬诈唬你，你倒当了真了？”

“我想揣一揣你的肚，能不能？”张文说他从眼神上看出施美美愿意。

“你羞了不？甚事也想做，”施美美说。

张文没说话，把被子揭开，叫施美美看。

施美美看见以后，低声说了句“没羞！”

张文赶紧坐起来穿衣裳。施美美没再跟他说话，只顾照着镜子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