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物是人非。
他怔了片刻,仅仅是片刻,便颤栗着身体从床上撑起来,衣衫滑落露出刺痛闻令臣心脏的伤痕。
“阿慈乖乖的,别动。”闻令臣怕他摔着,一边哄着人,一边解下自己早已被雨水浸湿的外套。
如此,余淮南意识也逐渐清醒,眼前走近并将他牢牢环抱在怀中的人,的确是他这些年来,于夜晚、梦境又或是幻觉中思念至深的人。
“令臣...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不要走了好不好?”余淮南唇瓣颤动,他感觉心脏太疼了,他反复叫着男人的名字,鼻尖酸涩得厉害,泪从眼尾大颗溢出。
夜晚、梦境以及幻觉中的闻令臣会一遍遍让余淮南经历爱人的离开。
那是血淋淋的裂痕、伤痛。
所以此时此刻,他乞求,他挽留,他祈盼着爱人会永远地,留在他身边。
“阿慈,我不走。”
“别哭,我疼。”
闻令臣哑着嗓子,终是有泪落下,隐没在爱人发间。
窗外的雨渐渐停歇。
怀中人也渐渐止住恸哭,闻令臣温柔地碰了碰余淮南的唇,气息缠绕。
分离多年,爱,停止了无根飘摇。
这会儿,余淮南视线慢慢明晰起来。八年,闻令臣早已不是曾经的漂亮狼崽子样。
身上的肃杀冷然是精致样貌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他视线往下,对方脖颈间缠绕的丝带异常明显。
然而下一秒,手被人一把握住,眼睛被遮挡,男人力道极轻,生怕弄疼他。
“别看,会吓到阿慈。”闻令臣暂时制止余淮南的动作,他不愿阿慈哭得像方才那般。
“你的...你的嗓子...”
“没事,就是恐怕再也不能给阿慈唱喜欢的歌听了。”说这话时,闻令臣眼里有一层薄薄淡淡的悲伤,他是真的再也无法给阿慈唱歌了。
但,他不想余淮南因此难过。
于是,他温柔地拢了下余淮南的长发:“阿慈,这些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你还愿意要我吗?”
今辞说的没错,余淮南本是天之骄子,所有的伤害皆因他与闻崇延而起。
他,难辞其咎。
男人垂下遮挡爱人眼睛的手,目光黯淡,哀伤颓然。
也就在此时,余淮南抬手环住闻令臣,隔着丝带于其喉结处落下亲吻:“我从未怨你,闻令臣。”
白山茶的淡雅花香抚平闻令臣的濒临思绪,他的阿慈对他轻声诺道:“令臣,我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