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什么?”
“也不知叶库跟谁学的,居然也喜欢用桂花头油梳头!”
“……”
曹静和听得是目瞪口呆,虽说她从小就在宫里长大,见识过皇室贵族的生活,可是一个大男人都要精致到这种程度的,她真是闻所未闻。
好嘛,贵的三层包间他没钱住,又脏又臭的下层船舱他又受不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叶库这家伙还在二层船舱。
“我知道了。”
曹静和偏过头去又望了一眼船舱,便冲黄谆道:
“咱们再进去找,你记着,这一次咱们重点查看二层的卧榻舱。”
“卧榻?”
“对,人往卧榻上一躺,若是背对着过道,你我很难分辨出躺在那的是谁。”
“话虽如此,可是……可是咱们方才是进去找座位的,若是这回再进去溜达一次,岂不是惹人怀疑?”
曹静和见状,却坏笑着拍了拍黄谆的肩膀,叮嘱道:
“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等会儿进去你只管低着头跟我走,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得顺着我说!但是你记着,一旦发现可疑之人,千万不要声张,先示意我,明白吗?”
“好!”
黄谆用力点了点头,心跳都跟着快了起来。太刺激了,实在是太刺激了!跟着曹娘子出来执行任务就是不一样啊!
然而,当二人再次走进二层船舱时,曹静和却忽然揪起黄谆的耳朵,骂骂咧咧道:
“你个没用的小兔崽子!老娘让你买票,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来来回回兜了这么多圈子,又绕回来了!我们的座位呢?在哪呢?”
黄谆见状,心头直呼好家伙。
但他是个有样学样、十分聪明的孩子,连忙顺着曹静和的话说:
“娘子,小的知道错了,小的再帮您找!”
说完,他又挠了挠自己的脑瓜子,装作自言自语道:
“就是啊,怎么会找不到自己的座位在哪呢!”
船舱里的人打瞌睡的打瞌睡,发呆的发呆,众人抬眼看了看这凶悍的女主人和呆瓜小厮,并未在意,只接着做自己的事。
曹静和白了黄谆一眼,抱着怀说:
“走吧,去卧榻舱里看看有没有能休息的空地,让老娘先待会儿,真是要累死人了!”
二人说着话,便拐进了卧榻船舱里,黄谆打量着铺子上形形色色的人,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一个倚在床边的下人身上。
方才他们第一次进来时,还没有看到这个人,想来他方才是去出恭了,或是有什么别的事。
但最重要的是,他是叶库身边的人,黄谆见过他。
黄谆微微顿了顿脚步,若无其事地看向一旁,却悄悄冲曹静和伸出了两根手指,曹静和即刻意会,连忙往自己的二点位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靠在卧榻架子旁的下人。
那么,榻上躺着的应该就是他的主人了。那是一个老人,面朝舱壁抱怀躺着,脑后的头发花白。
曹静和看了黄谆一眼,在一旁找了个空地,靠着舱壁,暗暗打量着那个榻上的老人。
老人的特征,可并不只是白头发,还有皮肤的褶皱、身体的干瘦以及骨架的变化,可是从这个老人的背部身形和骨架来看,他的身体还很健壮。此外,他虽是背对着他们的,但抱怀时放在臂肘处的那只手却是露出来的——那分明是年轻人的皮肤。
曹静和瞬间便意识到了此人可疑,这时,黄谆也不动声色地拉了拉曹静和的衣袖,曹静和以舱里不透气为由,不一会儿便嚷嚷着出去了。
黄谆紧随其后,追着她来到甲板上。曹静和见周围没什么人,连忙转过身来,问道: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娘子,那个老人绝对是叶库!”
“你为何如此笃定?”
黄谆认真地说:
“一来,他床边的那个下人就是叶库身边的随从;二来,他抱怀时露在外面的那只手,食指上有一道蚯蚓一样的伤疤,叶库在同样的位置也有这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