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方在幻境中的表现又几乎是满分。

罢了，管对方是谁的儿子，入了他青丘，就是天王老子，也没有人敢招惹。

随兮儿去吧。

墨桑半跪在地上，抬起头仔仔细细地观察涂山兮的表情。

等到万年后，他登上了魔皇那至高无上的宝座，统领着整个魔族的时候，依旧能够清晰地记起，自己当初是怎样被对方选中，怎样被那美丽的少女从黑暗的边缘一步一步拉起。

不过此刻的他，一身反骨，他抬起头打量了一下高高在上的小帝姬。

“不愿意。”墨桑淡淡地回道。

显然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拒绝自己，涂山兮瞪着眼睛看着这个“不识抬举”的面具男人。

身边的其他人也不由得惊讶竟然有人会直截了当地拒绝小帝姬的话。

“为什么？”涂山兮毫不犹豫地问道。

“呵。”墨桑笑了一下，他摘下自己的另外半边面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仿佛自虐般，他期待对方眼中出现厌恶的、恶心的表情。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是人魔混血。是人族和魔族苟合在一起、没人要的东西。”

揭开面具的那一刹那，四周有年纪小心性不成熟的，直接惊呼出声，然后意识到不妥之后，又连忙把嘴捂上。

看啊，就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声音。

墨桑攥着面具的手用尽了力气，嘴唇也变得惨白。

少年的半边脸是英俊青涩略带惨白的皮肤，另外半边，却是完全黑色的魔族皮肤。两相对比，看上去恐怖又狰狞。

意料之中的，少女眼中果然闪现一丝惊讶的眼神。

可是出乎意料的，对方的眼神中只有惊讶，没有厌恶，甚至，仔细看，还有一丝好奇。

墨桑：“？？？”

“你是人魔混血还是什么和成为我的伴读有什么关系？”涂山兮看了看墨桑由于过于用力攥着面具的双手和对方由于不堪而咬紧的双唇。

少女的目光太过于炽热，炽热到墨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在了她的面前，让他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你只要不是滥杀无辜的家伙，管你是什么族，与我青丘都无关。”

说着，涂山兮就看向上方有些犹豫的涂山望，和带着她看不懂的眼神的扶羡。

“妖皇爷爷、扶羡尊上，我选这个人作为我的伴读。”

“好。”扶羡看了眼少年，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然后直接答应了下来。

虽然面前这个少年可能身世复杂，是人魔混血，而且根据他身上的气息来看，多半父亲是极为强大的魔族。

但在扶羡看来，无论是谁都没有任何区别。

既然兮儿选择了对方，那他就不会拒绝。

扶羡勉强忽略掉内心某种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