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泰昌元年九月初七。
这是自昨日即位颁布诏令后,实施的中岁改元的第一日。
也是朱由校即位后的第二日。
仅一个上午间,内廷呈现了一股诡异的氛围。
司礼监衙门内。
“怎么回事?邹义、田诏哪去了?”
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学颜带着点恐慌,他都没想到一夜过去,怎么感觉内廷发生巨变了一样。
一旁王安将说辞托出:“邹义、田诏均请病假,万岁爷亲准。”
“请假?!”魏学颜声音都尖锐了不少,“他们两个请假,莫不是他们底下的太监也请假了不成?!”
这正是魏学颜觉得恐慌的点,一夜之间,身边同僚及同僚的下属们一个都不见了。
尽管在太监里升升降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这种他完全一点风都收不到,事情发生后才发现的职务调任,这是很不正常的。
何况请假说辞,他又不是雏儿,他是自万历就在的老太监,这种说辞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这种事情脱离掌控,半点消息都摸不到的感觉,让魏学颜十分不安。
王安却依旧平静道:“他们的名下太监自也是一同请假了。”
魏学颜死死盯着王安道:“全部都请假了吗?”
王安道:“有些也调往他处做事。”
魏学颜闻言沉默了一下,旋即声音越发尖锐:“你在糊弄鬼呢!说,到底是不是你在捣鬼!”
王安还没有说话,卢受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魏学颜!”
随后魏学颜便见到卢受缓步而至。
王安和魏学颜赶忙行礼。
“卢公公。”
“干爹……”
卢受来到二人面前,面色平静,他看着魏学颜说道:“你在司礼监撒什么野?”
魏学颜赶紧说道:“儿子不敢,儿子就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卢受训斥道:“能发生什么事?邹义、田诏受病请假,万岁亲准,此乃千真万确之事,并无隐情,你想撒野,回家去撒!”
魏学颜动了动唇,但并不敢在卢受面前造次,忙低下了头。
“至于邹义、田诏名下太监都是正常调动,有些请假了,有些调走了,勿要在此大惊小怪,亏你也是做了这么久秉笔的人,养气功夫哪去了?”
“是,干爹教训的是。”魏学颜低头说道。
卢受没有再多说什么,看了眼王安后,便径直离去。
王安也自去做事,唯独魏学颜,心中仍旧对此不信,他觉得必然有什么深层次的事情他没有掌握。
但卢公公已经如此说了,他也不能再咎,深吸一口气,魏学颜也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只是作为这么多年的太监,魏学颜心中鸣警。
或许,自己该急流勇退了。
而像魏学颜这种只连第一层都揭不开的人比比皆是,虽对邹、田二人离去感到疑惑,却深究无门。
反倒是像李实这类人脉人物,摸到了点脉络。
他寻到了王安道:“邹义、田诏必然不是请假,你我情谊皆在,给我一句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