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官却是低着头哭啼恳求:“奴婢不敢,只望万岁能保全娘娘一丝体面。”
朱由校讶异问道:“此话怎讲?”
那女官看了眼其他人,欲言又止。
朱由校道:“说吧,都是肱骨之臣。”
女官这才泣道:“娘娘自癔症以来,常衣不蔽体……”
众人这才恍然女官阻拦的原因。
汪文言等官员面色越发凝重起来。
“如此说来,朕与臣子们不便进去,伺候娘娘的人呢?”
女官说道:“闻之万岁亲临,都已经在里边努力安抚娘娘。”
朱由校点头,随后又望向左右怒道:“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过了一会儿,太医院的院官和太医匆匆而至。
又逢里边有宫女出来小心禀报已为娘娘穿戴好衣物,朱由校便领人而入,入得大院后便止步,尽管宫女已言娘娘穿戴好了衣物,却仍旧需要顾及体面,朱由校等人便在此相侯。
但饶是站在院内,也能隐约听到里边各种声音。
“你们干什么?松开本宫,本宫为皇后!松开本宫,恕你们无罪!”
“不要!我不是皇后,求你们了!求你们了!我不当皇后,放了我!放了我吧!”
“我有圣旨!我有圣旨!我无罪!我无罪,松开我……”
“呜呜呜呜呜,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也想困住本宫?不知道本宫早已佛法大乘?”
隐约尖锐的声音传出,还伴随着宫女们的哭劝声。
听得院内众人更是凝重万分。
汪文言额头汗水已经溢出,他与其余人相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的难以置信。
而太医匆匆入内,在皇宫太医为娘娘们治病也是有讳忌,也得隔帘,先听宫女讲述病情,随后宫女伺候下一只苍白的手从帷幕伸出,太医方可诊断。
朱由校与众人在外焦急等待。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太医才结束诊疗出来见驾行礼。
“太医,娘娘到底如何?”朱由校连忙问道。
太医摇头说道:“据诊断,选侍娘娘确为癔症无疑,当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而至,娘娘近日可受到刺激?”
此言一出,汪文言几人顿时脸色几近苍白。
方从哲与孙慎行都不由得面面相觑。
朱由校没有回答太医的询问,而是问道:“可能治愈?”
太医苦笑道:“难矣!癔症最为难治,微臣也只能出些调和方子尽力一试。”
听到很难治愈,朱由校整个人顿时摇晃两下,幸好一旁魏忠贤、魏朝等人连忙搀扶。
“万岁……保重龙体啊。”
“万岁……”
朱由校却是仰天落泪,他含泪扶住一旁门框,望向室内。
他哭道:“选侍娘娘,朕之母也!何至于此?!”
这话一出,汪文言也站立不住了,幸好一旁刘懋眼疾手快连忙扶住,汪文言当即下意识望向王安。
他们危矣!
唯一能救他们的,只有王安。
可王安伴君身旁,已经跟着万岁落泪。
魏忠贤直接哭着对汪文言几人骂道:“都是你们!无凭无据硬是牵连娘娘谋逆,致使娘娘发作癔症!何以欺皇家至此?”
刘时敏也含泪道:“奴婢参劾汪文言、李亥、刘懋等人目无君上,至君上母惊惧交加发作癔症!几人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