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本督将令,那因何损军丢城,只是临汾被贼寇围困?!”
“末将之罪!愿以死谢罪!但只求总督大人让末将死在战场之上,不要死在自己人刀下!”贺人龙一头磕在地上噔噔作响。
一旁的许鼎臣和陈奇瑜等人也劝道:“总督大人,大战在即,杀手下大将于我不利,还请准其待罪立功!”众人也都知道洪承畴不会真的杀贺人龙,纷纷开口求情。
“既然众人求情,那你的人头暂且记下,本督现在给你一道将令,如果成功既往不咎,如果不成你就死在战场上吧!”洪承畴紧盯着贺人龙说道。
“请大人吩咐”有了救命稻草就要紧紧抓住,贺人龙连忙应道。
“本督给你五百精骑,趁着夜色突出重围,向朝廷求援,四个月之内你搬来援兵有功无过。你可能做到?”
“末将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这个将令不接也得接,贺人龙果断的接下了将令。
……
深夜,临汾城北门缓缓打开,城中出来一哨人马,各个人衔枚、马缚口,连马蹄都用布包裹起来,悄悄的向着城外敌军的联营摸去。
从古至今多少夜半袭营的战例,可真正能够成功的并不多,因为每支军队在驻扎的时候都会明哨暗哨布置一大堆,真正能成功的一是靠运气,二是靠敌军有什么大事发生放松了警惕,再就是有内应。贺人龙显然是没有这种运气,在距离贼军营寨不到百步的时候被发现了,一棒铜锣敲醒了值守的兵丁。黑暗之中无数的箭矢射了出来。
贺人龙挑选的这五百精骑也都是死士,催动战马向着敌人营寨的木栅栏围墙直冲了过去,先排的十数名骑兵完全不顾自己和战马的性命,硬生生的撞在了围墙之上,围墙倒塌和骨头断裂的声音在黑夜中传出老远。
“冲!”顺着这十几名骑兵用生命撞出来的通道,贺人龙率领手下冲了进去,一路上横冲直撞,冲过了一道道壕沟,踏平了一座座营帐,但始终几百人在数万大军的营寨里就是一滴水,在敌军大营中前行了不到一里就被闻声赶来的敌军团团围住。
贺疯子不愧是贺疯子,此时的贺人龙状若疯虎,眼睛都是红的,对着身后的骑兵大喊:“弟兄们出口就在前面,想活命的跟着我冲!”说完再次催动战马,以他为箭头再次冲了起来,现在到了真正玩命的时候了,冲不出去自己这些人都要死在这里,贺人龙完全不顾临身的刀剑,靠着盔甲的防御力,硬抗了几下,斩杀掉跟前的贼兵,打开一个缺口冲了出去,后边的贼军还是在紧追不舍,眼看又要被追上,贺人龙的亲兵队长喊道:“将军快走,我带弟兄们挡住敌人!兄弟们报效将军的时候到了”。说完带着四五十名亲兵反身而战,坚持了不一会儿就被蜂拥而来的敌军乱刀杀死。
但是就这一会的时间,为贺人龙创造了逃生的机会,带人冲出了联营,此时身边剩下的骑兵已经不足百人,顾不上伤心犹豫,贺人龙向空中发射了一枚信号之后,打马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看着渐渐平息下来的贼军大营,望着远处空中闪起的亮光,洪承畴知道成功了,剩下的就看朝廷大军什么时候到,自己又能坚持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