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协议已经签订了，地方政府不放行，我们就只能摸这些边边角角来调查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能在这附近找到关键性证据也许就能直接抓住凶手了。”

说着高宇哲突然停了下来左右张望了一下：“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苗欣摇了摇头：“幻听吧，这里有什么声音的话一下子就听到了，来高队长再搭把手，这根管道怎么修这么高啊。”

于是在高宇哲的帮助下苗欣再次进入了管道之中，而高宇哲也开始在水潭里采样。但他始终觉得隐约间能听到一些奇怪的杂音。

不一会管道里的苗欣突然说话了：“高队长，这管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高宇哲立马跑了过去，果然一阵阵轰隆声从管子里传了出来。

“你马上退出来！”

“我在退啊，你一会够到我脚了拉我一把。”

高宇哲焦急的往管道里伸着手，里面传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眼看还差一点就能碰到苗欣了，制造噪音的轰鸣也随之抵达了。

浑浊的污水首先对着苗欣的脸上就是重重的一击，后续巨大的流量也将她的身体挤出了管道，在她身后高宇哲躲避不及直接就被她坐入了水潭之中，整个人彻底投入了污泥的怀抱。

金属臭味的污泥顺着面部的孔洞肆意的往下滑动，它们满意的进驻了高宇哲的鼻腔、眼睛和耳道，辛辣的冲击感强制性的打开了他的呼吸道，在污泥之中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加之胸口被苗欣坐着，更多的泥浆从其口中涌入，他甚至还能感觉到那些污泥中的细小颗粒，不知是什么动物未被彻底腐化的尸骸，还是一些其他高分子垃圾的碎片。

异常的痛苦作用下，他一下子就将身上的苗欣给掀了出去，随后挣扎了好几次才勉强从水潭中站起。眼泪、鼻涕以及呕吐，是他的机体唯一能采取的自我保护。同样在它们的作用下，他也一时间没办法去寻找苗欣的去向。

而另一边，苗欣其实在第一时间就被管道里冲刷下来的污水彻底淹没了心智，因为她清晰的尝到了污水里的一些不该存在，而又非常合理的半固体物质。以至于坐倒高宇哲以后她的大脑好几秒都处于宕机状态，直到被掀飞出去时依靠着重力加速度的呼唤，她才清醒过来。

除了站起来呕吐，她没有其他任何想法，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胃袋倒翻出来，将里面的所有盐酸用来清理口腔里那些残留的余味。

于是北里最大的下水道里出现了一个奇特的场景，一男一女站在污秽的淤泥里同时弯着腰不停呕吐着，他们身后的几根下水管道则不断喷涌着混合了这个城市的所有不洁之物的废水，一点点的激起了水潭里日积月累的黑泥，囫囵着带走了一部分，同时也将留下更多沉淀物，丰富这个细菌的温床。

不知道吐了几分钟，高宇哲率先停了下来，眼里虽然依旧犹干涩难忍，但起码能勉强睁开几秒，看清一点前方的事物。隐约看到了苗欣的身影，踉跄着朝她走去。

“我们先上去，样本都收集的差不多了。”长时间呕吐的后遗症使得高宇哲的声音格外嘶哑。

苗欣一遍吐着胆汁一边点了下头，两人就这么搀扶着离开了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