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巡视完毕之后,王宗濋送他回了皇城,回身巡视到南城,正好看见了这一幕,登时气得七窍生烟,就要领兵出击。
麾下将领纷纷劝谏,告他金兵强悍,不能与之直面对抗。
王宗濋自知话已说出口,不能轻易撤回,否则士气必将更加颓废,恰好郭京陪在身旁,便请求郭京施法,让天兵天将下凡相助。
郭京推辞了一阵,见王宗濋出城之意甚坚,勉强答应下来。
有郭京的法术护佑,众将领信心大振,不再阻拦,更有甚者自告奋勇追随王宗濋出城,惩击狂妄的金兵。
转眼间调集了一营骑兵,足足五百来人,甲胄鲜明,悄悄地打开了南熏门的瓮城侧门,沿着护龙河北岸往西追击。
河南岸是金军营寨,但是沿途金兵除了翘首观望,没人发射一箭一矢,也无人出营迎战,眼睁睁看着王宗濋一行大张旗鼓而来。
王宗濋兵雄马壮,军势极其威武,远远看上去倒确有几分天兵天将派头。
汴京城上欢声如雷。
王宗濋每过一处,城墙上便响起一阵响彻云霄的军鼓声与呐喊声,方才沮丧的士气慢慢振奋而起。
赵榛与姚信仲站在城墙上驻足观望,见有人敢出城樱金兵之锋,亦不免受到鼓舞,恨不得一起出城杀敌,奈何身不由己,只能跟随士兵们一起摇旗助威。
王宗濋追击了一段路程,见金兵始终无人敢迎战,心情大为放松,自忖定是郭京法术灵验,身旁天兵天将隐身庇佑,冥冥中压着金兵不敢出头,于是胆色越来越壮。
纵马奔驰了一阵,王宗濋抬头见前方乃是南城最西门安上门,而押解胡直孺的金兵正在河南岸。
王宗濋怕他们走脱了,高声下令道:“随我杀过河去,救下胡总管!”
王宗濋麾下将领士卒个个摩拳擦掌,一声令下,一抖缰绳,无不随着王宗濋往南奔去。
安上门前的护城桥事先被宋军毁掉,但金军为攻城又修缮好了,且修建得更加宽阔。王宗濋率领大队马兵过桥,毫无阻滞,转眼间便过了护龙河。
押解胡直孺游行的金兵一行已发觉宋军骑兵冲自己而来,赶紧加快步伐,要暂避锋头。
奈何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宋军骑兵越追越近,金兵不由拽着胡直孺往南边金军营房避去,但人力终于不逮,拖曳着胡直孺一众负累,步伐迟缓。
金营有人出营接应,但事出仓促,一时间难以冲到跟前。
王宗濋与游行的金兵距离越来越短,宋军骑兵的呼喊已经隐隐传入金兵耳中,一些宋兵见金兵近在咫尺,狠狠夹了夹马肚,催马冲锋,转瞬间冲到金兵背后。
金兵虽悍不畏死,但却知晓战场利害,索性转过身,立即结下阵,十来人举起盾牌、长枪直面宋军骑兵,其余金兵则抓紧将胡直孺等人连拖带拽往南押。
“嗡嗡嗡……”
金兵躲在盾牌后,箭矢突飞。
宋兵没料到金兵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毫不惊慌,有条不紊地接兵布阵,猝不及防,领头几名宋兵被金兵一阵乱箭射下马,座下战马没有人驾驭,横冲直撞、突奔不止,原本鲜明的队伍顿时有些凌乱,马蹄停滞不前。
王宗濋在后面看得真真切切,疾呼道:“绕过去,将胡总管救回来!”
宋军前锋得到指令,有了方向,从容许多,无视结阵的金兵,抖动马缰,驭马往东西两方迅速分开。
金兵阵中飞矢不断,但人数太少,在数百人马军前面,好似挠痒痒一般,掀不起什么波澜。宋兵一部分军马绕开金兵,后面跟着大部军马从四周围上来,将金兵小阵团团围住,持长枪钢弩,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乱戳乱射,眨眼间,阵中金兵全部命丧当场。
押解胡直孺的金兵往南又逃奔了十余丈,不过宋军骑兵很快追了上来。
忽然,东南边一阵马蹄声如奔雷一般,间或无数金兵呼喝之声。
金军出于行马方便,营帐之间距离宽松,视线无遮,这些金兵抬眼一看,见两员金军大将如凶神恶煞领着二十来骑,如狼似虎,风卷而来。
人未到,声势已到:“女真不满万,满万无人敌!”
正是银术可、撒剌荅亲自率领亲兵前来迎击。
这些金兵只当必死无疑,忽见己方大将亲自出营策应,顿时大受鼓舞,高举刀剑扬天狂呼:“金兵不满万,满万无人敌!”
喧嚣已毕,纷纷面向宋兵,瞪着血红的眼睛,将刀架在胡直孺等人脖子上,凶相毕露。一副同归于尽的姿态,桀骜不驯已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