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看了会儿后,发觉萨拉拉以少见的金属魔法为主。漆黑钢铁生成的高强虽足够坚韧,但却受限雷火,对方也是看准了她的弱点不断高温炙烤,在黑墙上集中一点炙烤,便能轻易烧出窟窿,使得萨拉拉只能用断界与空间魔法躲避。对方见她只会脱退缩,便用升腾的火光点燃整个场地,萨拉拉也知晓不能一味的挨打,消耗大量魔力,驱使冲天的铁流压向敌手,巨浪一般磅礴的铁碎呼啸而起。而这所谓的反攻一遇场内的高温急速熔化,如同滚热的岩浆,铺满场地。
无奈之下,二人将战场转移至空中。
路修来了一句,“用火的女孩优势很大啊!”
“同感。”本就灵活性不足的金属魔法,到了空中,主动权则是进一步被掠夺。明明是近战见优的金属系,却只敢使用高消耗的远距离斗法,怯懦也是她败北的要因。
果不其然,火焰的漩涡由萨拉拉的脚下升腾,在对手的操控之下,宛如一条跃动的游龙,将她盘旋缠绕,任由她如何转移,也始终无法脱离圆形的场地。终究在连番烘烤之下,女孩顶不住压力,主动退到场外。
随着场上对战的结束,一只灰背白腹的鸲雀落于肩头,向我传来兰道夫的讯息。
“来办公室。”
片刻之后,兰道夫教授的办公室内。
“好久不见,长高不少啊!就是没怎么晒黑啊!”老教授见我第一眼便像是见到自己的孙辈,这份亲切和蔼与曾经毕业离校时目送学生的面容如出一辙。
“当真是好久不见了,教授。”我微微侧身,“这是我的使魔,路修。”
印象里,在这间宽广的办公室内净是些不好的回忆,可久别重归后,只剩熟悉。
路修也显现出难得的礼数,“见过老教授。”
“这使魔倒是奇特。”
我简略向教授介绍了这些年的历程,便直奔主题。在讲话之前,教授为房间部下结界,后将一叠文件摊于桌面。
“数十年来天灾不断。不知从何时起,在各国高层内部,流传了这样一条消息。人族出于对魔法的过度使用,打破了自然界限,由此招致神明怒火,降下天罚。”
我对比着文件上的信息,先是圣冕王国的陨石天降,再是神谕教国境内的雷暴,群贤议国的地裂山崩,以及沿海地区的水龙卷......
“神明,存在吗?”
“神明是否存在姑且不提。每场天灾不论规模如何,其最为蹊跷的便是相关地带的难民鲜有生还,若当真是天灾,重伤者和亡者不应出现这般差具。仿佛冥冥之中当真有神灵赶尽杀绝,搞得人心惶惶。执政者迫于群众压力,不断在缩减有关魔法方面的支出,各地官方院校纷纷倒闭。地方上的魔法力量薄弱,魔物侵害却从未间断,为了对抗各类魔物,盟国便以护佑和平为名,冒险者协会便应运而生。”
“我不认为各国能放弃魔法的战力。”
“不过是见到的部分变少了,实际在军旅之中的魔法运用不减反增。当年,除了天灾,也有人猜测是人为灾害,结合以往的灾难规模,施术人不仅魔力修为高深,魔法属性也应齐全。所以,军事魔法最为强大的亚空帝国便成为了众矢之的,后续又引发了圣冕王国与亚空帝国之间的种种,这其中政治因素颇多,旁人难以置评。说偏了,方才我所说的神罚与人为,你既已亲身经历,想必自然坚定后者。对此,我也也一样。”
“莫非您也?”
兰道夫点点头,“我与恩师在多年之前,曾将一恶徒逼至绝境,也是在那时,目睹了根源的魔道的降临,其周身释放的魔力量要比肩一个国家的魔法师团。”
“这根源魔道究竟是什么?”
“邪魔力量的原初——魔人。魔人曾是地表最原始人种之一,凭借强大的肉身以及魔力延续种族数十万年,后不知何因灭绝于世,个中猜测众说纷云,先不做深究。但唯有一点可以明确。若能得到魔人残骸,以血祭为引,便能将深不见底的魔力重唤于世。”教授拉开领口,背对我,向我展示一条向下蔓延的暗色旧伤,“直面那怪物令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后我更名换姓,苟活至今。而那邪祟时至今日,也衍生出枝叶。”
“那邪魔还活着?”
“嗯,你知晓其中凶险,何时想退出,我都不拦着。”
空气宁静了许久。
“教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在毕业之后走上冒险者这条路吗?”
“我猜,八成是和心境有关。”
“是。这番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可能显得稚嫩。我的同期毕业之后,有人就此留校授课,有人继承家中产业,有人服从国家调度,还有人攀附权贵,可我对那些条道路望眼欲穿。即使毕业,仍心存迷茫。所以,与其没有目的地的驻足停留,不如先上路,随冒险者的生活漂泊无定,以此平复内心躁动,这次教授的邀请,恰好能满足我求真解惑的想法。能不能持之以恒另说,但这条路确实不乏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