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重要。”罗雯把杂志随意丢在桌上,很轻松的笑着:“斯内普教授愿意给我们指个方向已经算是帮到忙,毕竟又不是他把同事装进一本书里。”
在罗雯眼中,自己既然已经重获新生,那就一定要把第二次生命过得自在洒脱,活得波澜壮阔。
所谓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越是走到险象环生的境地里,罗雯反倒越觉得见识到新鲜事,越认为自己没有虚度时光。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爱冒险的人。冒险是不得已而为之,有趣味的经历才是她所追求的。
就比如现在。虽然这次挑战确实太大了点。
身为新生,却妄想对着院长的头脑涂涂改改。
“我想我应该去趟禁书区。那儿很可能会有线索。”
她抓起盖在桌上的隐形床单,小手立刻消失在床单褶皱里。
“我能做点什么?”莱拉不安的问。
莱拉现在的模样简直比昨晚挖坑埋书被发现时还要窘迫。
那时候她自认为在经历一场近乎殉道般的牺牲,而现在不经意流露出的紧张才让她像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你们跟我去图书馆,帮我看住平斯女士。”
罗雯边说边抬手抚摸着莱拉夹杂暗红色的发丝,虽然后者的个头比她还略微高出一丢丢。
假如没体会过触感的话,莱拉的发色总会给人一种错觉,就是她顶着满头未烧尽的煤灰。
而事实上整个九月份里,这女孩外套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锅炉焦味儿,直到罗雯教会她施除垢咒为止。
也不知道福斯科先生的冰激凌店为什么会用到煤。他明明是位会幻影移形的巫师,难道连怎样生魔火都没学过?
又或者,纯手工熬制是福斯科想出的噱头,用来跟其他巫师开的甜品店竞争?
“好啦,快别揉啦。”珊度在一边拽着罗雯的胳膊,把她从胡思乱想的世界中拖出来:
“等熬好那个洗剂,你俩还有七年时间互相传达爱意……啊!”
珊度捂着脑壳痛呼。因为罗雯又给了她一发脑瓜崩。
“什么传达爱意。”罗雯拎起隐形床单,就往结冰的门口走去,“我明明只是个十一岁的宝宝。快跟上。火焰熊熊!”
门上的冰又被烤化。莱拉和珊度跟她在后面,离开休息室。
一路上,两人都在用手指抚摸自己的头发,只不过一个脸上回味悠长,一个垮着脸。
“这不公平。”
上楼梯时,珊度瞄了一眼同伴,低声哀叹,“为什么罗雯对你这么温柔,对我这么粗暴。难道就因为……”
她好像想到原因,摸了摸自己肉乎乎的脸蛋,快速跟上去,来到图书馆门口。
“进去找个位置好些的桌子坐,帮我看住平斯女士,别让她在书架间乱晃。”
罗雯嘱咐完,就披上隐形床单,等两人先走进图书馆,给她留条门缝。
毕竟门被推开却没人进来实在是太诡异。
“那边的同学!”图书管理员平斯女士厉声呼喊,“把门关严!别让外面的噪音影响图书馆里的大家看书!”
有一说一,她的大嗓门能制造出的噪音比五个楼层走廊里的噪音加一块还剧烈。
莱拉点点头,然后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关门。
附近书桌的学生皱着眉,朝打乱他们思绪的图书管理员望去,然后无奈的继续学习。
而这功夫,罗雯已经顶着她的床单来到绳子前。那是隔开禁书区与正常藏书的界限。
距离学会幻身咒到现在已经有四十多天的时间。罗雯一直在思考她对自己施的幻身咒为何总会失效。
当她对莱拉施咒时,莱拉的衣服和身体都会呈现身后物体的影像。对自己施咒时,则只有衣服变色,身体露在长袍外的部分还维持着原有的颜色,看起来就好像有两只手和一张连带脖子的脸凭空浮着。
她为此专门问过老熟人法玛斯。据路障僵尸说,他对自己施幻身咒甚至比对别人施还要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