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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落向地平线。
县委大院旁的莲花湖显得格外安静而美丽,湖面如同一面镜子,反射出天空中正在逐渐淡去的霞光。湖边的垂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更显得此处的静谧安详,仿佛是世界的一处宁静角落。
还是昨日的湖畔,此刻,正有一老一少,走打着同一套太极拳法。两人皆是行步稳固,姿态飘逸。老人一袭精白的练功服,少年一身略旧的纯蓝带黄筋的运动服。
不过奇怪的是,却是少年在前,老人在后,如果仔细观察,却是少年在教授着拳法,老人正在揣摸和学习。
远处,几只白鹭正向着巢穴低飞,它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优雅。
良久,日落西山,夜的轻纱不知觉中遮挡住了湖面最后的微光。
路灯初亮,莲花湖畔,酣畅淋漓的两人终是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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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白巾,慈祥地微笑着,伸手递于对面的少年。
“擦擦吧!这是我让专门为你准备的新毛巾。”
少年伸手接了过来,却也毫不犹豫地擦起脖间的汗水起来,“谢谢了,宗老!今天时间有限,只能与您先交流这前二十四式了,下午的军训结束得太晚了,不然还可以与您多切磋一会儿。”
“嗯,可别这样说,就这两天,我可是受益不浅啊!还是要谢谢小友你啦,刚参加一整天军事训练,还要花时间和我这个老头子一起消磨,怎么样,累不累?”宗毅之关切道。
“今天还好,毕竟下午是瞄靶训练,趴在那儿就行了!不过昨天确实是有些辛苦,练了半天的军姿,走了半天的齐步,哈哈。”纪东有些随意的回答着,在他潜意识之中,他根本来也没有把这种程度的军训当作一回事。
可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宗毅之心之中却生出别样一番感动。这少年,昨日在身心俱乏的情况下,还坚持给自己演示失传已久的陈氏太极74式。今天军训刚刚结束,又专程骑车前来,教自己练习前二十四式,没有一点藏私,也没有一丝索求,而且极其照顾他的感受,只言交流探讨,丝毫不提传法,他不由得再次对这少年升出一种赞赏、感激和关心的复杂情绪。
借着天边微弱的光线,他和善的欣赏着面前这少年俊郎的面容,想了一想,又再次开口,却是平日里他手下之人很难听得到的赞赏之语,“其实,军训很重要的,你可不要太小瞧啊!我估计,别说武阳县,就是整个汉昌市,哪怕是江汉省,除了一些重点大学之外,也只有类似你们一中这样的省级重点高中,才会组织学生军训,磨炼你们的品质和意识,却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普通高中的学生哩!”
听着此话,纪东虽有些意料之中,但更多的却是有些意料之外。
通过昨日的接触,纪东曾猜想面前的老人,可能非富即贵,但现在再看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场,豁达大度的谈吐,以及开阔的眼界,却是自己低估了啊!
作为后世来人,他当然知道九十年代学校军训的普及程度,除一些重点大学可能会坚持每年织之外,其他的一些普通大学或市级重点高中,也不见得会常年组织,哪怕是他们武阳一中,作为省级重点高中(名次有些掉尾),今年的军训,都没有条件给学生们配发统一的军训服装,时间也仅仅延续三天,还不是为了完成上级任务,凑个热度吗。
能够有条件知道现今社会各个学校军训现状的,要么是常年走南闯北,对这些情况熟络无比;要么是身居社会高层,归属于那类政策制定者的角色啊。
想到这,他稍稍收敛了一些不羁的态度,感激地回答着,“知道了,宗老,我会珍惜这种军训的机会的,毕竟这也是一次难得的锻炼和提升的机会,感谢您的提醒啊!”
“唉!别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否则我也有些受之不恭啊!要不这样,你教我陈氏太极,我呢年纪比你大,就占你一点便宜,以后你就别宗老宗老的叫我了,就叫我老宗吧,或者叫宗老哥也行。”宗毅之一脸希冀的看着纪东。
他其实是真心的想与这个少年交个忘年交。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他觉得这少年十分真诚,但在真诚之中,却透露出一丝远超他年龄的成熟,甚至还有一丝睿智,与他这些年曾接触过的众多优秀少年相比,有一种不可言状的气质在内,冥冥之中,有一种像老朋友见面一样,有一种一见如故、顿生亲切的感觉。
“宗老,这恐怕不是很合适吧?”纪东面带微笑,却仍带一些谦虚的味道。
“怎么不合适啊!小兄弟,怎么说,你能教我这太极74式,就有了半师之情,我们平辈相称,还是我占了些便宜。要不,让我喊你小师父?”宗毅之坚持着。
“啊!那还是别了,我们只是切磋和交流,再说我也从您这儿学到了不少太极拳法的精华啊,这些可不是能够从书本和网络……,啊不,普通人的日常交流中体悟得到的啊!”
“呵呵,小兄弟太谦虚了,那……就这样说定了!纪东小兄弟……,哈哈。”宗毅之靠近过来,十分高兴地拍打着纪东的双肩,只是有些没控制好力度,震得这少年左摇右晃。
纪东抓住机会,从肩膀上握住老人的双手,适当地用力并移至胸前。他也毫不矫情,开口喊道,“那我也逾越一次了,宗老哥!”喊完,他也禁不住的随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