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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阳一中98届高一军训学生实弹射击考核，开始了。

第一个上场的班级，是被校领导满含期望的高一（1）班。

第一组20名学生，在本班教官的引导之下，授领完装填实弹的弹夹，然后成一列横队，面向射击靶位，缓步走去。

在他们视线的前方，20支射击用步枪整齐的斜靠在靶台之上，就像20名长期站立守卫在边疆的边防战士，桀骜不驯，傲骨嶙峋。

“卧姿装填子弹！”

“开始射击！”

很快，“啪，啪啪啪，啪啪……”，射击台上的枪声，如爆豆般络绎不绝的响了起来。

“这射击的频率太快了！”坐在某一射击靶位后面的观察员自言自语道。他转头看向两旁的观察员，从他们的眼中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毕竟是第一次上射击台，这些学生的心态太急躁了，这还没到两分钟，一些靶位上的学生，已经打光了弹夹中的子弹，这成绩应该不会太好。”一个观察员小声议论着。

“又不是要求他们打出满环，能及格就不错了！你们看，我这边的这个还不错，根据报靶显示，五枪都上靶了，一个8环，三个7环，一个6环，35环，及格了。”

“我这边的好像也有个及格了，33环……”

“……”

王近山坐在指挥台上，静静地观察着。情况就像他们昨天会议中分析的一样，毕竟是一帮刚经训练的学生娃，成绩有些不忍直视，但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第一组20名学生，在不到3分钟时间打光了子弹，上靶率约在6至7成左右，没有出现一个10环，9环也很少，主要分布在5至8环之中。

在间歇哨声响起，靶沟保障人员糊靶过程中，第一组学生的射击成绩也统计出来了：参加射击20人，及格9人，优秀无。

这个所谓重点班第一组的射击成绩，让指挥台上的校领导有点坐不住了。

“林校，可能是第一个上场的班级，心理过于紧张了！”田胜功灿灿的解释道，“毕竟，他们都只是学生，在军事训练这一方面，确实……不是他们的长处。”

“嗯！田老师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一般情况下，第一次实弹射击，这些孩子们确实有点紧张，但紧张的可不仅仅是第一组，听到枪响后，后面的每一组，都只会更紧张。不过，这个成绩还好，及格率接近百分之五十了。”安慰了这些老师两句之后，收回心情的刘副营长抬头向不远处的靶场指挥员喊道，“一连长，交待一下观察员和辅助员，要他们时刻提醒，让学生稳着点，瞄准再打！”

见得到部队领导的肯定，田胜功脸上出现了一丝得色。他趁机追问道，“那……刘副营长，刚才那一组的成绩，相比咱们部队新兵射击训练，差距大不大呢？”

“额！这个嘛，田老师，这个差距还是有一点的，但也不是那么大。”副营长差点翻了一个白眼，又是违心的开口安慰着，内心却在不断吐槽：与新兵营的战士提差距，呵呵，叫我怎么说呢？新兵第一次实弹射击，要是哪个班排及格率达到不90%以上，优秀率达不到50以上，负责带队训练的班排长，那是要写检讨书的！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在这种场合提出来呢？

随着开始射击的口令声再次响起，射击场周边的山岭，刹那间又回响起紧密急促的枪声。

第二组的成绩有所进步，参加射击20人，及格10人，但没有1人能够超过40环。

委实来讲，站在王近山、刘副营长这些个老兵的角度而言，这个成绩确实不怎么令人满意。但是，却不妨碍田胜功在校领导面前的吹嘘和掩饰。而且，正是由于刘副营长刚才的安慰话语，给他们造成了一种委实如此的误会和假象。

“林校，您看，我分析得不错吧！连续两组的及格率，都接近了百分之五十！毕竟，重点班就是重点班，在哪个场合下，都能够体现出他们的身价。嘿嘿，当然啦，这些都是您的功劳呀！您不仅力排众议，推翻那些思想守旧的老家伙们的阻挠，一力推行教学改革，而且啊，您还是慧眼识珠，把这些精英集中在一起，形成我们一中的拳头，这个成绩嘛，肯定会越来越不错的，嘿嘿……”田胜功继续拍着校领导的马屁。

“哈哈……”林盛斌顿感内心一阵舒畅，不禁开口大笑起来。

“诶！林校您看，走在一班第三组排头的那个，就是他们的班长张凯旋啊，军训动员那天的学生代表啊！说起他的父母亲，那也是我们县的名人啊！”田胜功突然手指着缓步走向射击台的第三组，有些失声地喊了起来。

“是吗？他家是什么来路？”林盛斌关切地问道。

田胜功连忙走到林盛斌身旁，对他耳语道：“他父亲是我们县金鑫地产公司的老总张来福，而他的母亲，就是新调到我县教育局的党组书记，温书记啊！”

“是吗？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不早说？”林盛斌双眼放着绿油油的光芒，急切的反问道。

“林校，我这不也是刚刚从班班主任那里了解到的信息吗？我还听说，这个张凯旋瞄靶训练很不错，他们班的教官曾专门对他进行了单独教练，等会儿应该会打出好成绩来的！”

“那好！只要是他打得好，我们专门叫他上台来，给他发张奖状。至于他的家庭关系，你先保密，不要随便说出去。”林盛斌小声交待道。

田胜功小心翼翼地点着头，正待直起腰的时候，突然又听到林盛斌的招唤，“上次帮着黄文涛顶撞我的那个学生，查得怎么样了？”

田胜功愣了一下，他的心眼又提了起来，对林盛斌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可是肚子里打灯笼--心里明白得很。看来，他是对那个学生起了打击报复的心思。

可是，当时毕竟只是惊鸿一瞥，至于那个学生长得是什么模样，他也是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加之，现在的学生档案，也都还在各班班主任手中，应该也是没有整理出来。再说，凭自己与黄文涛的关系，他也不好直截了当的找人家当面索要，不然，那都什么成什么了，他的脸还往哪里搁呢？

想到这里，他只好陪着小心地回复道，“林校，这个事情，我还在查着，应该很快就有眉目了。不过，据我猜测，那个学生，应该出身于普通家庭，没有什么背景。”

“哦！为什么这样判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