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哥们,你是针吗,怎么见个缝就插啊?”
“你看那人,他还想边打电话边问仙。他以为求道是儿戏吗?”
“可能是想装一下?毕竟你看那边,都有人架摄像机了。”
“哦~那我先去换一套衣服。等准备好了,我也人前显圣一下。”
福生台下,有我行我素,使用各种奇葩方式想要踏上台阶的挑战者;自然也有身处内围,却因为没有把握或害怕出丑而始终不肯尝试的保守者;以及多次失败后自知无望,却又流连忘返,便化身乐子人对别人评头论足的围观者。
福生台底部宽约五十米,台阶前少说能容得下六七十人同时尝试。
即使是这样,也有很多人排不上号,在后面不断催促挑战者们。
所以当季七从外面挤到近前来时,正有一位失败者捶胸顿足,此人前脚刚走,季七后脚就插进空里,顺滑的动作,让旁边几个等待多时想抢位置的人火大无比。
自然有了冷言相待的一幕。
季七无暇顾及,他对电话继续高声道:
“你不记得了吗,也是,你从孤儿院走那天一直在哭,可能也没听清其他人说了什么。”
季七一脚都已经踩在了台阶上,另一脚还没来得及向前跟上,身旁忽然有一精瘦男子以跳水动作高高跃起,然后一猛子朝台阶上扎去。
“......”季七余光瞥见筑成福生台的石材上,顿时凭空生出一缕淡黄之气,如同一阵风般拂在那人身上,竟将他的身躯向自己这边送来。
季七分神打电话,并没有完全避开开,当即被撞得脚步踉跄,向后两步,差点摔倒。
“不是吧,我刚刚,好像看见那人已经踩在台阶上了?”倒是还真有人一直在盯着季七,想要看他如何出丑。
“你说谁,打电话那个人?怎么可能!”旁边之人明显不信,“诶,草,那是我的位置!”
“可我真的看到了......是我看错了吗?”那人半信半疑。
而撞到季七的“跳水运动员”摔在地上,满脸歉意地对季七说道:“对不起啊,对不起!”
季七摇摇头,站稳之后,他单手将此人搀扶起来。
身后有人见状冷哼一声。
“他反脚无力,正脚不精,身体松散,没一个动作是像样的,就这还想跟我同台较量?做美梦吧!”
潜水运动员当即站了起来,怒斥:“不是,你搁这说谁呢啊?”
“一个打电话的装逼犯,一个跳水的脑残,你们以为面前的是什么,这可是修仙之路!如果没有敬畏,就给我让开,别挡了我的路,碍眼的跳梁小丑们。”
“我草,我真的是!”跳水运动员脸红了,他回过头,怒目而视。
他刚想再骂几句,可当看清来者的脸时,他愣了几秒,像是泄了气般,不再说话,脸却更红了。
“是阳哥!”
“他怎么来了?”
“阳哥?他之前不是登上福生台了吗,什么时候下来了?”
“阳哥,上面有什么啊,我看他们操纵无人机上去拍照,但无人机都莫名失去了动力落了下来,上面是不是有很厉害的修行者?”
“阳哥,传授点经验呗,到底要怎么才能像你一样见元啊!”
同样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个青年。
当阳哥这个称呼蹦出来时,周围掀起了一阵不小的喧哗声,有人震惊,有人热情,有人皱眉厌恶。
但他们都默契的向后退去,给三人腾出了一小块空间,仿佛有一场好戏即将心照不宣的上演。
也有不认识阳哥的人出声询问。
随即得知,此人名唤宋家阳,是玉城有名的纨绔加混混,每逢春暖花开之际,便能看见他惹眼的纹身在街上到处流窜,此人时不时就会组织或参与街头斗殴,是巡逻司叔叔们请喝茶的常客。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街溜子,在昨天下午福生台刚落地,便登上了台顶。
一步登天,这让许多人心里都不是滋味,纷纷吐槽没有天理。
......
宋家阳看到跳水运动员这张脸后,挑了下眉,戏谑说道:“这不是东鹅吗,不去开你的破本,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被称为东鹅的青年脸色更难看了,但他没有反驳,沉默片刻,还是低声道:“我是来发传单的。”
“哈!”宋家阳忍不住笑出声来,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脸上讥讽意味更浓了,“也是,你们店也就指望着大过年时能挣点钱,现在应该也没什么人去开本。这样,等过阵日子,我入了仙门,到时候带几个师兄弟去给你们捧捧场,也让他们品尝一下凡世这种寻常游戏的滋味。”
宋家阳说完,见东鹅沉默不语,便敛起了笑容,目光咄咄逼人:“笑啊,有顾客要去玩,你怎么不笑呢?”
东鹅捏紧了拳头,他笑不出来,耳根都通红一片,屈辱应道:“嗯,阳哥要是想玩剧本,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
“哼。”
宋家阳冷笑一声,视线平移至一旁打电话的季七身上。
“小七,那我就跟院长走了......”
因为宋家阳的到来,使得这周围比刚才安静许多,这让季七不用将手机贴得那么紧,耳朵也能听清楚乐芝的声音。
季七侧头遥望北方,那是浑河城的方向,那里,同样承载他许多回忆。
“好。”他轻应一声。
乐芝问:“那你呢,你也在福生台吧?”
“是。”
“你怎么想的?”乐芝心有余悸地看了眼不远处面色阴沉的姜白山,她有很多话堵在心里没说出来。
“我啊.......”
一瞬间,季七觉得眼前仿佛有幻灯片闪烁,他目不暇接,看见了一张张脸闪过,最终,定格在张平一那张肃穆庄严的面容上。
他沉吟片刻:“我会加入建元。”
“老头子我就说吧。”虽然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小,但季七还是听见乐芝身旁院长那熟悉的笑声。
他这才突然意识到,强大的修士,听闻感知力也是极其敏锐的。
由此,他迅速联想到了许多种情况,他一下子就对乐芝那边刚才的经历有了一番推测。
忘剑门的人刚才在那边做了什么!
季七面色一凛。
一定是因为自己!
“四姐,那就这样,我要上福生台了,就先不跟你聊了,总之,待在院长旁边,绝对安全!”
季七认真嘱咐,他说完以后,不等乐芝回复,果断挂了电话。
他还没做好对上忘剑门的准备。
这时,季七听见一声嗤笑。
宋家阳不知何时走到了季七和东鹅的身前,他冷笑完以后,目不转睛盯着季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