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电视里看到的杀人画面截然不同，没有四溅的血，没有触目惊心的画面，只是一个穿着米色裤子，黑色绒衣，破旧的黑色杂牌运动鞋的男人静静地趴在地上，静静地散发着气味，静静地腐烂。

我回头看了看厕所门口的邢星，他正一个人默默地流泪。我猜想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因为杀人而流泪吧，不过短短一晚，他就从设计师成为了杀人犯。刚刚杀人那几个小时的时间大脑应该是因为莫名的恐慌而处于空白的，能思考之后他才给我打了电话，这期间应该没有时间流泪，也应该不敢重返凶案现场。我难以想象他是如何跟尸体共度一夜的，但是从他刚才开门的状态，应该是一夜没睡。

我后退出了厕所，邢星关上门，跟着我回到客厅。我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的思考着。邢星给我递来一杯水，但是说实话，我真的喝不下去。由于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我迫使自己放轻松，从茶几上拿起那杯水，小小的嘬了一口，抿了抿嘴唇，有一股金属的味道，是血的味道！我看了看水，仍旧是透明的白开水，这才想起自己从上了火车开始就滴水未进，嗓子已经干哑了，这才会有血腥的味道。

“报警了吗？”这是我能想到的第一句话，我尽量保持着淡定。

邢星没有说话，而是戴上手套，转身递给我一副手套和一个手机。

“你看看相册。”邢星颤抖着说道。

我戴上手套，接过手机，手机没有锁，打开相册，我惊呆了，最近的照片……分明就是我们家楼下，还有公司楼下，我的背影，孟迪的侧面，孟迪的背影……

“这是……”我拿着手机，百思不得其解，“他在监视我们？”

“你知道他是谁吗？”邢星问我。

我摇了摇头。

邢星对着厕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去确认死者身份。重返作案现场需要很大的勇气，即使这个人并不是我杀的，但是从他手机里我们的照片来看，我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我起身，憋住一口气，回到厕所，把死者轻轻地翻过来……“李岱！”

我一言不发地回到客厅，在从厕所到沙发的这几步路之间我大致有了个猜想，只需要邢星的验证。

“你喜欢小文是不是？”我直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