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了。”
钟玄笑着目送秀兰上楼,自然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在一楼好好睡觉,别没事上二楼瞎逛。
这也是人之常情。
家里有个陌生男人,任谁也得多几分戒备。
他们能收留钟玄,就已经是难得的心善了。
这么心善的人,就更应该长命百岁。
钟玄关了一层的大灯,直接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楼上的某个房间突然被拉开条缝,门后的姑娘偷偷观察了会,又轻轻喃呢着把门合上了。
“倒是挺老实的。”
钟玄打了个哈欠,心里忍不住吐槽:
肯定比你老实,我纽扣向来扣得很紧的。
夜已经很深了。
别墅里寂静无声,只有挂在墙上的钟表在嗒嗒作响。
忽然,楼梯上走下来个人影,似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他径直来到沙发附近,观察了会呼吸均匀的钟玄,转身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自从搬到别墅以来,阿珍的睡眠就一直不怎么好。
墙壁壁纸下恐怖的涂鸦,爸爸反常的表现,请来大师的狼狈逃窜……
桩桩件件诡异的事就像是块大石头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忧心不已。
此时她好不容易睡着,却被一阵阵微弱的叫嚷声惊醒,忽地一下坐了起来。
起床按了下电灯开关,屋子里却仍旧漆黑一片。
又停电了。
阿珍仔细聆听了会,不是错觉,确实有人在叫嚷。
好像是在唱戏?
这大半夜的,谁这么无聊……
阿珍猛地打了个机灵,家里人今晚都早早睡下了。
她纠结半晌,最终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电筒,咬咬牙打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外似乎有些阴冷,阿珍忍不住抱起手臂,向父母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算了,还是别吵醒他们。
爸爸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阿珍打开手电筒,循着人声走下楼梯。
路过沙发的时候,她特意用手电筒照了一圈。
亮白色的光圈下,只有一张空荡荡的沙发,却不见钟玄的身影。
难道是他?
深更半夜不睡觉去唱大戏,别是个神经病吧!
阿珍本来就休息的不太好,想到这个被半夜收留的陌生人非但不感激,还故意弄出噪音来打扰大家,顿时觉得气愤不已。
愤怒是种很奇妙的情绪,大部分时候都能盖过恐惧。
就比如此时的阿珍。
阿珍仔细辨认了下声源,确认来自于地下室方向,便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进了门,又走过一段稍显狭窄的楼梯,眼前豁然开朗。
阿珍惊奇地发现,偌大地下室里,竟然有亮光。
“哇呀呀呀~”
借着朦胧的光亮,隐约可见有个身穿戏服的人,将关刀舞的上下翻飞,口中还不断唱念。
来不及多想,阿珍举起手中的手电筒对准那人,大声斥责道:
“谁让你四处乱跑的?这都几点了,你还故意弄出噪音来打扰大家,连点做客的道理也不懂吗?”
唱戏的声音陡然一僵,那人朝阿珍看了过来。
手电筒的灯光下,出现了一张浓墨重彩的脸谱。
他似乎非常愤怒,眼中满是阴邪。